中午的阳光盛极,如火如荼。湖面的雾气早就被蒸腾一空,只剩下那栋秀雅新奇的三层竹楼,第一次直剌剌地展现在他面前。
直到一声如珠似玉的“公子留步”传入耳中,唐楼止步,缓缓回身。
宋晚和孩子们也赶了过来。
“就说了这些?”
一截阴沉锋利的木刺映入视线,将他的房门戳穿,入门约莫四五寸长。
“阿今,如何了?” 谢成韫闻讯赶来,看到门上的箭,“阿今受伤了没有?”
“阿今,我去去就回!”说话间,谢成韫已如闪电般追了出去,没入了海棠林。
他在海棠林中转了转,找到一株有嫩枝的海棠树,从靴中抽出匕首,割了一长一短两截枝条下来。从随身照顾的皮郛中取出一根细弦,绑在长枝的两端,做成了一把与江心屿射杀巨蟒时差未几的简易弓,又用匕首将短枝的一头削尖,另一头刻出凹槽,做成了一支箭。
“不是他是谁!没回遇见他准没功德儿!”
湖面澄净,无风亦无波。
一股乱流自心底翻涌而出,唐楼深吸一口气,死力禁止住情感,抬眸,灼灼直视着谢成韫,“你,就这么急于和我抛清干系?”
“非论是何药,我都不能收。”谢成韫仍刚强地伸动手。收了,便又欠你的,剩下无尽止的胶葛,无益。
谢成韫站在离他不远之处,海棠树下,一袭轻巧超脱的藕色长裙,神采因为疾走而飞霞,头上、肩上还逗留着飘落的海棠花瓣,青丝略有些乱,从耳畔散落下细细的几缕,少了些持重,多出几分风情,瑰姿艳逸,连盛极的海棠花也不能对比。
谢初今望着海棠林的方向,帅气的脸上充满一腔忧国忧民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傻丫头,这就被勾走了。小白脸心机深沉,我家谢成韫那里是他的敌手,不可,我得好都雅着她。”
从皮郛中取出一个锦囊,将木药盒中的十颗药丸十足倒入锦囊中。又从皮郛中取出一支细毫笔和一张纸,蹲下身,握着细毫笔在湖水中沾了沾,在纸上写起字来。纸是水写纸,遇水则变黑,被笔尖写过之处,一行黑字闪现出来。
昼寝醒来的谢初今展开惺忪的双眸,慢吞吞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跳下床。打着哈欠,走到门边,正要将门拉开,便听到门上传来“叮”的一声,抬眼一瞥。
“前面另有一句话。另,何涛已现身,特奉告。何涛是谁?小白脸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