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丽风清的,元冬直说天公作美,她起了个大早,满心归家的高兴。舞月脸上还是是看不入迷情,木然地守在门口。
元冬一起走一起赞叹,一起赞叹一起可惜,美景近在天涯却从未得见。
“人间万物皆有因果,冥冥当中自有定命。你既然来了,心中必定有执念。你只要放下执念,方能善终。”
院门紧闭,门前站着一名少女,一身绿衫,五言如初发芙蓉,天然敬爱。少女目光痴痴地盯着院门,神采落寞,对谢成韫和元冬视而不见。
老衲人俄然双手一摊,道:“没意义,不下了,不下了,你的心底子就不在这里。”
“嗯。”
虚若薄唇紧抿,俊朗的一字剑眉拧成一线,气味有些不稳,显出一丝意乱心烦。
很快门开了,空见一见是谢成韫,讶道:“如何是你?”说完看了看门外少女,叹了口气。
隔着门响起空见的声音:“施主,你就不要难堪小僧了,还是快些归去罢,师父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谢成韫走到门前,悄悄叩了叩。
虚若只是随口一问,不等两人开口,把手上的书交给谢成韫道:“你如偶然候,还是好好练些正统的罢。”
“他日罢。”老衲人摆摆手,慢悠悠起家,“等你心无旁骛之时我再来找你,本日就算了。”
女子木然回道:“宋晚。”
“胶葛甚么?”虚若手里拿着本书走了出来。
谢成韫冷静听两人打机锋,心中也不猎奇,她本就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
“这么快就返来了?”戒嗔问道。
谢成韫开口:“空见师兄,是我,我找师父。”
“宋女人,我姓谢,是虚若师父的门徒。师父他不便出来见你,你有何难事可否与我说说?”谢成韫暖和道。
戒嗔又道:“有报酬恨,有报酬欲,也有报酬爱,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执念。”
谢成韫若无其事地笑道:“大师放心,没有甚么不然,人都没了,我上哪去胶葛?”
谢成韫苦哈哈地走出去。
“不然甚么?”谢成韫的心突然一缩。
她把元冬叫了过来,“你去跟舞月说一声,就说我想去这寺院内里逛一逛,毕竟在这儿住了三年都没有出过房门,闷也闷死了。如果她也要跟来,你就说肃哥哥还没来,让她在这儿等着肃哥哥。”
谢成韫竖起耳朵。
那女子还是痴痴站在原地,一双翦水秋瞳当中雾气蒙蒙。
谢成韫一纵身扑到榻上,舒畅地滚了一滚,很快睡意袭来,临睡前她想:唐肃,现在你能奈我何?
进得院中,一眼便瞧见虚若,仍旧一身玄色僧袍,正坐在石桌旁与人对弈。虚若劈面坐着一名白袍老衲人,白眉长垂,双目炯炯。
一弯新月,一处断壁绝壁,一道灵动翩翾的身姿。
“人走了?”
房中,舞月和元冬睡得正香。桌上摆放着金饰包裹等物,是元冬临睡之前清算好的。明日,该是回家的日子了。
少女手执长剑,挽出朵朵剑花,在如练的月华之下迸射出缕缕寒光。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大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少女招招凌厉,引得劲风四起,树叶纷繁扬扬。
虚若一窒,窘道:“师父……”
玄清山颠,夜静阑珊。
被困在这禅房当中三年,元冬心中一向感觉苦闷不已,因而欢欢乐喜地去找舞月。没过一会儿,就欢欢乐喜地返来复命了。
“不肯走是因为尚抱有但愿,走也并非因为我说了甚么,心灰意冷天然就走了。师父,宋晚女人另有话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