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唐楼?她的执念?她内心有些好笑。
“人间万物皆有因果,冥冥当中自有定命。你既然来了,心中必定有执念。你只要放下执念,方能善终。”
谢成韫走近一些,悄悄地立足旁观。
第二日,日丽风清的,元冬直说天公作美,她起了个大早,满心归家的高兴。舞月脸上还是是看不入迷情,木然地守在门口。
那女子还是痴痴站在原地,一双翦水秋瞳当中雾气蒙蒙。
谢成韫对元冬道了句“你在这里等我”,便跟着空见进了禅院,空见把门重新合上。
戒嗔笑而不语。
“走了。”
谢成韫宿世一心痴迷于剑术,不睬俗事。她现在所能记起的与宿世有关的人和事,大多是唐楼的不经意之语。记得唐楼曾言,伽蓝寺的戒嗔大师是位得道高僧。
戒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悠悠吐出四个字:“见机行事。”
戒嗔俄然换了一副庄严的神情道:“你若重遇执念,切勿胶葛。牢记,唯有放下,方能善终,不然……”
谢成韫竖起耳朵。
女子木然回道:“宋晚。”
谢成韫笑道:“三年对师父而言如白驹过隙,我却感觉度日如年呢!”
空见道:“你出去罢。”
元冬一起走一起赞叹,一起赞叹一起可惜,美景近在天涯却从未得见。
谢成韫道:“我是来向师父告别的。三年期满,我本日就要归去了。”
一弯新月,一处断壁绝壁,一道灵动翩翾的身姿。
谢成韫顿时傻眼了,大师您真的是得道高僧么?!
虚若一窒,窘道:“师父……”
本来是伽蓝寺的方丈戒嗔大师,谢成韫赶紧跪下磕了个头,道:“谢成韫见过大师!”
玄清山颠,夜静阑珊。
“他日罢。”老衲人摆摆手,慢悠悠起家,“等你心无旁骛之时我再来找你,本日就算了。”
“人走了?”
她把元冬叫了过来,“你去跟舞月说一声,就说我想去这寺院内里逛一逛,毕竟在这儿住了三年都没有出过房门,闷也闷死了。如果她也要跟来,你就说肃哥哥还没来,让她在这儿等着肃哥哥。”
虚若薄唇紧抿,俊朗的一字剑眉拧成一线,气味有些不稳,显出一丝意乱心烦。
谢成韫走上前问道:“不知女人如何称呼?”
老衲人眯着老眼瞅了瞅谢成韫,对虚若道,“这门外还站着一个不肯走呐,怎的这儿又杵一个?”
谢成韫开口:“空见师兄,是我,我找师父。”
戒嗔微微一笑,道:“你可知,万物都有其各自的气场,与这六合相融相生。你的气场与这天下格格不入,此时此地你站在我面前,在我眼里就是个异数。我再问你,你为何而来?”
少女手执长剑,挽出朵朵剑花,在如练的月华之下迸射出缕缕寒光。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大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少女招招凌厉,引得劲风四起,树叶纷繁扬扬。
“宋女人,我姓谢,是虚若师父的门徒。师父他不便出来见你,你有何难事可否与我说说?”谢成韫暖和道。
空见奇道:“我劝了她好几次了她理都不睬,你说了甚么她就走了?”
隔着门响起空见的声音:“施主,你就不要难堪小僧了,还是快些归去罢,师父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嗯。”
“大师你必然是弄错了,我早已将过往放下,怎会有执念?再说,何为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