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她死前并不恨任何人。欲?除剑道以外,她平生别无所求。爱?她谁也不爱。谢成韫怅惘看着戒嗔。
少女对劲地收剑入鞘,循着月色下山,脚步轻巧地掠进一处禅院,摸进一间禅房。
哪想戒嗔却硬将她拉进这浑水当中,他摇了点头,对谢成韫道:“也罢,你师父既然收了你这么个俗家弟子,就让你去替他告终这段孽缘罢。”
本来是伽蓝寺的方丈戒嗔大师,谢成韫赶紧跪下磕了个头,道:“谢成韫见过大师!”
虚若一窒,窘道:“师父……”
虚若道,“并非我要回避,实乃她本身不肯放下。该说的,畴前早已说得一清二楚,再胶葛下去只会牵涉越深,令她更加放不下。”
谢成韫惊诧失容,公然是得道高僧!
空见奇道:“我劝了她好几次了她理都不睬,你说了甚么她就走了?”
“人走了?”
“大师你必然是弄错了,我早已将过往放下,怎会有执念?再说,何为执念?”
虚若从速解释道:“师父,她便是上回说的阿谁赢了我的丫头。”又对谢成韫道:“还不见过戒嗔大师!”
戒嗔捋了捋眉毛,“不打紧,我教你几个字。”
反观那老衲人,则一脸悠然,成竹在胸地捋着本身的长眉。
房中,舞月和元冬睡得正香。桌上摆放着金饰包裹等物,是元冬临睡之前清算好的。明日,该是回家的日子了。
伽蓝寺作为曾耐久负盛名的皇家寺院,风景是自成一派的古朴秀雅。寺内寺外以黄墙相隔,寺外是郁郁葱葱四时常青的檀香树和松树,寺内则是一株株高大耸天的枫树和银杏树。此时正值暮秋,秋风起,黄了银杏红了枫叶,道上铺满厚厚的一层落叶,让人有种置身画中的错觉。
进得院中,一眼便瞧见虚若,仍旧一身玄色僧袍,正坐在石桌旁与人对弈。虚若劈面坐着一名白袍老衲人,白眉长垂,双目炯炯。
谢成韫苦哈哈地走出去。
“这么快就返来了?”戒嗔问道。
很快门开了,空见一见是谢成韫,讶道:“如何是你?”说完看了看门外少女,叹了口气。
谢成韫答道:“我来与师父告别。”
那女子还是痴痴站在原地,一双翦水秋瞳当中雾气蒙蒙。
宋晚听到此言,眸中的雾气渐稠,终究凝成两颗泪滴了下来。谢成韫第一次见人哭得如许悲伤,令人不忍再雪上加霜,顿时手足无措,内心把虚若漫骂了一通。
戒嗔唏嘘道,“情爱误人,情爱误人呐!”
老衲人眯着老眼瞅了瞅谢成韫,对虚若道,“这门外还站着一个不肯走呐,怎的这儿又杵一个?”
虚若薄唇紧抿,俊朗的一字剑眉拧成一线,气味有些不稳,显出一丝意乱心烦。
“嗯。”
谢成韫顿时傻眼了,大师您真的是得道高僧么?!
虚若只是随口一问,不等两人开口,把手上的书交给谢成韫道:“你如偶然候,还是好好练些正统的罢。”
“你晓得我问的不是这个。”
她把元冬叫了过来,“你去跟舞月说一声,就说我想去这寺院内里逛一逛,毕竟在这儿住了三年都没有出过房门,闷也闷死了。如果她也要跟来,你就说肃哥哥还没来,让她在这儿等着肃哥哥。”
谢成韫一看,本来是一本根本的内功心法。虚若也算故意了,她将心法放好,对虚若和戒嗔拜了拜,告别了二人。
虚若将谢成韫高低打量一番,这才发明这丫头长高了很多,面色红润,再不是初见时的弱风拂柳样。“你等等。”虚若回身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