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执长剑,挽出朵朵剑花,在如练的月华之下迸射出缕缕寒光。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大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少女招招凌厉,引得劲风四起,树叶纷繁扬扬。
在被少女劈过的处所,斜斜断成两截,上半截成不成挽回之势在缓缓往下掉,边往下掉边收回庞大的摩擦声,终究轰的一下坠入了万丈深渊。
唐肃一早就说过了,本日会来接谢成韫下山。
本来是伽蓝寺的方丈戒嗔大师,谢成韫赶紧跪下磕了个头,道:“谢成韫见过大师!”
女子木然回道:“宋晚。”
谢成韫冷静听两人打机锋,心中也不猎奇,她本就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
哪想戒嗔却硬将她拉进这浑水当中,他摇了点头,对谢成韫道:“也罢,你师父既然收了你这么个俗家弟子,就让你去替他告终这段孽缘罢。”
“人走了?”
谢成韫对元冬道了句“你在这里等我”,便跟着空见进了禅院,空见把门重新合上。
“你晓得我问的不是这个。”
谢成韫若无其事地笑道:“大师放心,没有甚么不然,人都没了,我上哪去胶葛?”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唐楼?她的执念?她内心有些好笑。
虚如有些惊奇,“三年这么快就到了?”
老衲人俄然双手一摊,道:“没意义,不下了,不下了,你的心底子就不在这里。”
谢成韫答道:“我来与师父告别。”
一弯新月,一处断壁绝壁,一道灵动翩翾的身姿。
谢成韫内心有些不是滋味,乌青着脸走了归去。
谢成韫走近一些,悄悄地立足旁观。
伽蓝寺作为曾耐久负盛名的皇家寺院,风景是自成一派的古朴秀雅。寺内寺外以黄墙相隔,寺外是郁郁葱葱四时常青的檀香树和松树,寺内则是一株株高大耸天的枫树和银杏树。此时正值暮秋,秋风起,黄了银杏红了枫叶,道上铺满厚厚的一层落叶,让人有种置身画中的错觉。
“我?!”谢成韫欲哭无泪,她只是来道个别罢了啊,得道高僧也爱管人家的闲事么?她苦兮兮道:“这事儿我不会……”
两年以后。
虚若薄唇紧抿,俊朗的一字剑眉拧成一线,气味有些不稳,显出一丝意乱心烦。
谢成韫走上前问道:“不知女人如何称呼?”
“他日罢。”老衲人摆摆手,慢悠悠起家,“等你心无旁骛之时我再来找你,本日就算了。”
谢成韫一纵身扑到榻上,舒畅地滚了一滚,很快睡意袭来,临睡前她想:唐肃,现在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