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将军,立了军令状再走,这是老端方。”张远捧着笔墨纸砚笑眯眯地走到莫问跟前。
“热烈些好。”
本来无精打采的将军与幕僚因她最后一句话而变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神采奕奕,目光炯炯,窜改之快令慕致远叹为观止。
随后,马蹄声没有了,却响起一道分不出男女的赞叹声:“哇,好大的一个雪人!啧啧,这眉毛是眉毛,胡子是胡子的,奴婢向来没见过这么活矫捷现的雪人!公子,快来看看!”
莫问提起笔刷刷地写下几个大字,按下猩红指模,往校场的方向回身便走。慕致远眼尖地瞥见幕僚中随之走出一羽扇纶巾的文士,朝秋惊寒微微分歧礼后跟从莫问而去。
“是!”雪人终究不再挺尸,抖落了一身的风雪。
张远点了点头。
秋惊寒眉间缓慢地掠过一丝惊奇之色,脸上浮出几分漂渺而浅淡的笑意,淡淡隧道:“晚间下雪了,天寒地冻的,惊寒怕您接受不住。左老将军的美意,惊寒心领了。”
一笔而成,气势澎湃。
“谢将军不杀之恩,末将情愿搏命一战。不堪,提头来见!”莫问抱拳为礼,扭头便走。
慕致远点头发笑,系好袍带向将军府正堂赶去。
“大风将起,我怎能不去?”秋惊寒喝尽杯中的苦茶,拢着袖子起家,面无神采隧道,“都散了吧,该歇的归去歇着。”
“也许是。”
敢在秋惊寒面前大喊小叫的人,除了她,恐怕难找出第二人。但是,慕致远晓得有一句话,黑妞是说对了,陛下焦急了。
“将军看似随心所欲,实在不然,心如古井,冷寂矜持。”厅中将军、幕僚早已散去,耳边传来张远悠长的感喟
“多久了?”慕致远又问。
史乘没能写出那年的惊心动魄,只留有冰冷的寥寥数语:洪庆二十一年,成王世子楚怀英战死疆场。次年春,帝下诏,任秋惊寒为西北都护。那是先帝下的最后一封圣旨,因此慕致远记得特别清楚。
说完,又拍了拍张远的肩膀,最后叹了口气,幽幽隧道:“凉州,就奉求众位了!”。
以五万敌十万,本来无异于以卵击石,可那二人的脚步却极其果断,厅中其他人也一副司空见惯的神采。慕致远看不透此中的玄机,只能暗自猜想或许莫问用兵有过人之处吧。
“行了,莫问,把波折取下来,看着瘆得慌。”秋惊寒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慢悠悠道,“据探子来报,此次偷袭古浪的是北狄中号称‘万人敌’的古扎,领兵十万。此番偷袭,固然敌军十倍于我,且行军迅猛,但是作为守将未能窥得先机,失策之罪旷达已记实在册,未几,五十军棍,也就半条命罢了。现在有一个戴罪建功的机遇,给你五万人马,打着本公子的旗号,敢不敢与古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