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含月裙摆上有几处较着的褶皱,衣带随便系于腰间,呼吸喘气仍有点混乱,脸颊旁飞起两片薄红。的确是打斗以后的迹象。
粗糙的指尖摸索着去触碰锦盒边沿,熟谙的触感,光整且平整。高大黑壮的捕头大人,兀自举棋不定,不知是否应当伸开手去接锦盒,劈面的含月已经迫不及待递出,仿佛抛弃烫手山芋般,将它硬生生地塞进了袁雷掌中。
呵,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挺分得清的嘛。当然,按职位来分别功绩的话,的确也是这个理。
罢了罢了,她若不想流露身份,再鞠问下去也是白搭。等今后得了空,细细调查一番,总会有体例寻出这丫头的真正来源。
“你、你……”
“一两?”袁雷思疑本身听错了,为了确认,他夸大又问一遍:“你只想要那一两赏银?”
含月歪过甚暗忖:固然夜鸳动起真格来,本身必定小命呜呼。但最后,幸运毫发无损地结束了统统也是究竟。眨巴两下眼睛,回道:“……大抵如此,没错。”
袁雷莫名有些头疼,抬手去揉太阳穴,视野超出指缝,斜斜地去瞥含月,但见她眨着小鹿般黑亮的双眼,暴露一副涉世未深的烂漫神采,全然不像是在装傻充楞、蓄意坦白。
“我明天说了啊,只是偶尔间流落于此地的乡野武夫之女。”这是大实话。她的确是机遇偶合下穿越到这里的,爹爹也的确只是个山林小派的掌门。含月自认没扯谎,挺起胸膛,答得底气实足。
含月点头。
一语正中红心!对袁雷而言,领功受赏是其次,但一传闻能晋升心上人对本身的好感,他便悄悄心动了。
袁雷心下接管了含月的建议,面上却不好直接表态,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话说返来,你不想领功,今晚跑这树林里来干甚么?该不是只想要行侠仗义,除恶扬善,帮冯员外抢回书画?”
“诶,不可吗?”
“好的。”犯法怀疑人判定递出锦盒,毫不沉沦。
“因为袁捕头你这一刀下来,并无杀气。”
“当然不会。”含月赶快包管,“老板娘美意收留了我和阿宣,供应吃穿用住,我感激她都来不及,又怎会忍心给她添费事呢?”
袁雷挥手打断道:“若你单单只是乡野人家的女儿,轻服从比肩夜鸢?据我所知,当今武林青年一辈的妙手里,还没有能追得上夜鸢的人。”
出乎料想的是,含月站在原地,不躲不闪也没有还招,只是灵巧地含笑。袁雷内心暗呼不妙,在间隔她头顶两指处将刀锋一转,收住了刀势。
袁雷正感慨,含月抬起手,指向他身后道:“袁捕头,衙门里来人了。我先撤退了。”回身望去,公然火光闲逛,脚步声喧闹,一大队官差朝这边乌泱泱地赶来。收回视野,面前的少女俄然旋身而起,好像翩跹腾飞的白鹤,几下枝头间的起落,缓慢地融入了夜色当中。
“为甚么不躲?”摸索失利,袁雷无法之下,只好还刀入鞘。
实在过分震惊,声音竟卡在了喉咙里。袁雷悄悄鄙夷本身的镇静反应。戋戋一个小丫头,怎能在她面前犯结巴。深呼吸,捋直舌头,清了清嗓子,他强作平静地问:“抢返来?这么说来,你和夜鸢比武了?”
“少在那边废话!乖乖把书画交还返来!”幸亏他是个练家子,跑得快,及时赶到犯案现场抓了个现行!
袁雷侧身扶额,认输感喟,“说吧,你到底是甚么人?为甚么会来忠河县?”她表面纯良可儿,实则胆识过人,若先前所言非虚,那必然是江湖上大有来头的后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