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耳力过人,孙行处声音固然很小,但唐敖听的清清楚楚,当即断喝一声,隐含雷音之法,震的陈敬之等人扬州官吏脑筋嗡嗡作响。
李敬业一抚须髯:“程将军没有看到唐敖手中的圣旨吗?此中不但有任命本国公为扬州司马的旨意,另有所谓太后的懿旨,出兵征讨年初兵变的高州酋长冯子猷,到时候堆积全州兵马,打出陛下之前的年号,谁敢不从?杀之便是。”
唐敖趁此机遇,给了薛讷一个眼色,大声道:“陈敬之谋反,勾连叛军高州酋长,罪不对实马上下狱,给我拿下,尔等如有异动,与陈敬之同罪。”
李敬业不知武则天有何奇异之处,只当程务挺所言,乃是长安城内比来传播的净光天女转世为神皇的偈语。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扬州长史陈敬之,蓄意谋反……”唐敖手中拿着空缺的赭黄锦帛,但是以唐敖的文才,随口诬捏一份圣旨柬单至极。
程务挺常常想到武则天偶尔透暴露的奇异才气,肝胆皆颤,固然心向李唐,却故意有力,不敢生出抵挡的心机。
程务挺回身看到唐敖,不由得大惊失容,惊呼道:“唐敖?你好大胆,竟然自投坎阱……”
唐敖将世人在深夜山中的计议说了一遍,程务挺不置可否,持续诘问道:“即便诸位故意保护庐陵王,可到了扬州又该如何?凭我等手中不敷千人的羽林军,焉能夺下扬州为根底?”
薛讷,薛畅等人早有筹办,刀剑出鞘,如狼似虎一拥而上,将陈敬之和孙行处按倒在地,捆绑后堵住了二人的嘴巴。
但以不敷千人想要谋取一州之地,在程务挺看来仍然艰巨,倒是想要看看唐敖所说的战略,是不是真能见效。
陈敬之的确想要谋反,但倒是谋李唐江山的反,在长安城内传播武则天乃是净光天女菩萨转世的说辞传到扬州时,陈敬之第一个上章表态,随即获得武则天的口谕嘉奖。
数百将士闻宣称喏,当即裹挟程务挺,照顾军资赋税,士气昂扬的分开均州,却没有赶赴房州,而是遵循唐敖等人之前的合议,顺长江而下直奔扬州。
程务挺纠结之处就在于此,见地过武则天的奇异手腕,每劈面对武则天的时候,被武则天看一眼就有勾魂摄魄之感,心脏不由发空,脑筋中只想服从武则天的叮咛,好似变成了三岁小儿,涓滴不敢违逆武则天的心机,分开武则天,这类感受就会消逝,遐想到净光天女转世神皇的传言,程务挺倒是信了三分。
就在程务挺踌躇不决之时,两名羽林军校尉神采镇静的跑进军帐,结结巴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不知军中那个串连,数百将士宣称要去房州护驾,城中百姓也有近万人清算金银金饰,扑奔房州而去。”
“此计行险,一旦被陈敬之看破,唐敖等人深陷敌营势单力薄,又该如何是好?”
唐敖等人乘船顺水而下,不日来到扬州城外,程务挺见唐敖换了一身绯色官服,手中多了一卷黄轴,模糊猜到了唐敖的战略是甚么,这是要假传圣旨吗?
唐敖说着合上卷轴,扫视扬州官吏,见无人勇于本身对望,大家谨小慎微,心中顿时一松,暗忖事情成了。
李敬业言罢不由分辩,拉着程务挺走出帐外,面对集合的数百羽林军将士,大声呼喝道:“天佑大唐,龙在均房,尔等可愿辅保明主?可愿荫妻封子?可愿名垂千古?”
程务挺对唐敖顾忌颇深,且不说唐敖大闹法场,以万人不当之勇救走薛家老幼。
陈敬之满脸皱纹,头发斑白,但是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非常矍铄,本觉得天使传来旨意,不是嘉奖就是升迁,千万没有推测,竟然是要将他下狱定罪,并且罪名还是荒唐的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