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心中悔意更浓,清楚就是娇纵脾气,为何本日恰好就乖乖留在府里了呢?
穆连潇在大鼓前站定,把下摆挽起束在腰间,袖子撸起,接过侍卫手中的棒子,略略活动筋骨,摆好架式,在鼓面上悄悄点了两下。
嘴上说的是罚,可那人没有半点儿的不欢畅。
端五佳节,花厅里备了席面,杜家人丁不算多,男女分开各摆了一桌,又在外头廊下备了流水席面,让面子的丫环婆子们用饭。
杜云澜兴趣勃勃说着观龙舟的事儿,连女眷这里都竖起耳朵听着。
圣上摸了摸下颚,要不是定远侯府实在壮烈,招为驸马也是极好的,倒是便宜了杜公甫的小孙女。
光辉赛过暖阳,刺眼得让她眸子发酸。
她的世子,对于他该捧着护着的人,是再和顺不过的了。
杜云瑛声音压得更低了:“世子擂鼓是真的短长,比那龙舟还都雅,只是我瞧着,他本日似是不如何欢畅,按说昨儿个才赐婚,这会儿应当是神采飞扬才是……”
杜云萝看着杜云瑛,好久嘴唇才动了动:“是么?”
杜云萝转眸看她,抿着唇没说话。
她本日是没有去观龙舟,可宿世时,她还是去凑过几次热烈的,那江面宽广,阳光下,波光粼粼,连水边的人都不必然瞧得清楚,更何况那远处皇家龙舟上的景象?
杜云澜还是不平气:“杜家是文人,要比天然是比笔杆子。”
这是圣上要汲引杜家,内侍心中透亮,应下以后,冲穆连潇招了招手。
一旁的杜云琅连连点头:“三弟,且不说世子文韬武略并无是非,论文采,你一定是他敌手,何况世子是我们五妹夫,作为兄长,莫非不但愿别品德出众,才调过人?”
穆连潇抬眸看了一眼,又垂下视线,拱手应了一声“是”。
两人昨日才接了圣旨,穆连潇与她素未会面,对她还未生出欢乐的心机来,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了,至于不喜与架空,那是不成能的。
直到那一艘艘龙舟冲过了起点,圣上都久久不能平复表情,很久才重视到穆连潇已经从顶层下来,在他面前施礼服从。
杜云萝忿忿绞着帕子。
“昨日才赏了你一个媳妇,本日不赏了,改明儿赏你媳妇去。”
一行人赶在华灯初上前回府。
辩白出那是圣上和穆连潇倒是不难,可要看清楚他们的神采,是断不成能的。
湖面上,龙舟垂垂散了,岸上的人群也一并散去。
见杜云萝垂眸,旁人只当她是女孩家脸皮薄,也不笑话她。
听杜云琅说自个儿的文采比不过穆连潇,杜云澜起先另有些不平,可听了后半句,又感觉兄长说得极有事理,连连点头:“二哥经验得是。”
仿若这鼓声成了疆场上助阵的鼓声,仿若这龙舟成了疆场上英勇冲阵的马队。
那大鼓架在了最上层。
真真是豪杰出少年。
圣上站在船头,见面前水波飞溅,几艘龙舟齐头并进,一时难分高低,他的表情不由冲动起来。
难怪,景国公的那位小县主追着他跑……
她想了他几十年,即便只是遥遥看一眼,也能够让她心对劲足。
和顺到,不管畴昔了多少年,只要杜云萝一闭上眼睛,就满是他开朗的笑容。
沐浴在日光之下,少年人偏古铜的肤色与寻长年纪相仿的读书人截然分歧,剑眉豪气逼人,往那儿一站,就能吸引一众目光。
说到圣上亲临,穆连潇擂鼓助阵时,世人都不由往杜云萝这儿瞟了一眼。
杜云诺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