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太自是但愿早些拜佛上香求安然,好早些心安,再得法音寺里的师父点拨几句,去一去这府中的不伏侍,可这会儿已经快到申初了,若要明日一早便上山,委实赶了些,便依了杜云萝的意义,定了后日。
夏老太太深觉得然,刚要点头应下,转念一想,又摇了点头:“不好,昨日的事体,京里多少人家都瞧见了,我们俄然请了高僧做法事,还不晓得叫人传成甚么模样呢!”
杜云萝听着她们对话,心跳不由扑通扑通加快起来。
绣了落英缤纷的幔帐挂在鹤嘴铜勾上,杜云瑛半靠着引枕,伸脱手来:“医女瞧过了,重新冲刷上药包扎,这些日子重视些,渐渐也就好了。”
赵家的来意,她心知肚明,定然与宿世一样,是要为她的侄儿讨锦灵的。
话是如此说的,可这药膏,杜云瑛千万不敢试。
杜云萝定睛一看,是赵家的。
“妈妈今儿气色真不错呀。”杜云萝见赵家的脸上脂粉抹得妥当,两颊上淡淡点了胭脂,饶是四十多岁的人,一点也不显得夸大和俗气,反而透着股子喜气,这可比本日苦衷重重的苗氏、廖氏一并主子们的气色好太多了。
驱别家的?那等因而指着面骂景国公府和定王府是那妖邪。
夏老太太歇了午觉方才起家,见了杜云萝,笑着招手道:“快些过来,本日这冰碗不错,透心凉,火气都散了。”说完,便让兰芝替杜云萝去筹办了一碗。
她一向在等这一日,千万不能错过了。
杜云瑛眼底闪过惊诧,笑容满面让丫环收下了:“还是你心细,我转头尝尝。”
景国公府里的廖姨娘,与廖氏之间,那也是面和心分歧,背后里没少攀比,廖姨娘从小公爷手里得了东西,夸耀一番,却不会舍得给廖氏,如果给了,也不见得就是好东西。
甄氏通透,明白夏老太太的意义,道:“不如这几日,媳妇去法音寺里拜一拜吧。本来也有这筹算,云茹要嫁人了,媳妇要替她求一求。”
畴前杜云萝承诺了,却害得锦灵红颜薄命,此生自是不肯的。
杜云萝勾着唇角笑了笑。
甄氏拗不过她,转眸看向夏老太太,见夏老太太点头,她捏了捏女儿的鼻尖:“就你有理!”
“三姐姐,手指,疼吗?”杜云诺问得有些怯怯。
这位只进不出的四女人,竟然会主动送东西,还是宫里赐下来的,这太阳当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只盼着这几个孩子,吃一见长一智,莫要再平白无端卷入她们是非,最后扳连刻苦。
锦灵瞧见杜云萝,赶快福身施礼,那婆子见此,回过甚来,赔笑着福身道:“五女人返来了呀。”
世人多信佛,七月又恰逢鬼月,总感觉乌七八糟的事情会一股脑儿冒出来。
何况,杜云诺的心机,杜云瑛可吃不准,这个四mm但是条毒蛇,甚么时候咬你一口都不晓得,万一……
甄氏含笑问道:“你去水芙苑了?云瑛还好吧?”
杜云萝不耐烦掺合她们猜心机,依着苗氏的意义,另寻了个话题,岔开了杜云瑛的重视力。
毕竟,国公府虽面子,御赐的东西也不是说有就有,说送就送的。
杜云诺略松了一口气,可见那双翠绿白玉手被包得痴肥丢脸,更加惭愧了,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圆盒来:“这是宫里用的消肿去疤的膏药,是客岁成国公府里的姨母给母亲的,母亲见我脖子红了,拿给我擦的。清清冷凉,涂了舒畅很多,姐姐下回尝尝吧。”
杜云萝一迈进安华院,就见锦灵站在配房前的回廊上听一婆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