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云萝和杜云诺,一个没事人,一个不过断了头发,不痛不痒的。
锦蕊垂眸,考虑了一番,道:“奴婢听人说过,这烫伤与普通的伤不太一样,特别是夏季里,沾些汗水都不好了。”
杜云萝亦有一刹时的惊奇,可见杜云瑛怔怔躺在床上,也就通透了。
出了房门,苗氏一把抓住了手腕上的佛珠,念了一声佛号。
“怕甚么?”杜云萝不解,早上该训的该骂的该罚的都措置了的,杜公甫和夏老太太可不会秋后算账,杜云诺这会儿慌甚么。
浅禾和安嬷嬷瞧见了,就从速上来拦她,说幸亏衣领的火灭得及时,脖颈的皮肤只微微发红,并没有大碍,涂了膏药也没有那么难受,叫杜云诺千万忍着,莫要再去摸了。
穿过梢间入了阁房,绕过花开繁华插屏,苗氏坐在床边,偏过甚看了她们一眼:“你们来啦,那就陪云瑛说说话,免得老惦记取伤口,更加难受。”
杜云萝一怔,奇道:“早上见她,只是气色差一些,没瞧出哪儿不对的呀。”
等两人应下,苗氏弯下腰抚着杜云瑛的面庞,道:“母亲另有事儿,让云诺与云萝陪着你,你歇息歇息。”
目光落在微微闲逛的竹帘上,杜云萝不由悄悄想着,泉茵本日会如此态度,那么前一回岁儿的事体,恐怕并不是她多心了。
苗氏不在屋里,想来是在杜云瑛那儿了。
没等多久,帘子翻开,沈长根家的请了她们出来。
杜云瑛点头。
帘子在面前重重落下,杜云诺是灵敏人,自是发觉到了泉茵的情感,冲杜云萝讪嘲笑了笑:“她活力是应当的,她是个忠心的。”
详细如何个不好法,锦蕊没有细说,她因着老子娘有几分面子,从小没做过甚么粗活,进府做过后,也没有叫报酬难,待到了安华院里,更是做了大丫环,杜云萝不折腾底下人,她也就没受过罪。
杜云诺捏紧了帕子,颤着声道:“三姐姐不会有事吧?我原想着,我头发都烧了,已经很惨了,可……”
杜云瑛英勇地救了杜云诺,在讲究姐妹亲厚的杜公甫和夏老太太跟前,这是做对了的,苗氏若还揪着这件事体去见怪杜云诺,莲福苑里,不但不记杜云瑛的功绩,反而会抉剔苗氏心眼小又无私。
坐立难安了一上午,待传闻水芙苑里请了医女,杜云诺再也等不住了,可又怕单独畴昔惹了苗氏腻烦,便赶来了安华院。
杜云诺急仓促出去,双眼微红,一掌控住了杜云萝的手:“五mm,我、我有些怕……”
女子断发,不是小事,从昨夜到现在,杜云诺一向恍恍忽惚的,时不时要用手去摸后脖颈。
泉茵心中恨得要命,不由就想,前一回岁儿去报信,三房里如何就没有上勾呢!
“我是真的担忧她,要不是为了救我,她如何会特长去扑火。”杜云诺眼睛氤氲一片。
锦蕊应下来,刚要回身出去,就听外头唤起了“四女人”,她从速迎了出去。
安冉县主妒忌的是杜云萝,沾亲带故的是杜云诺,她要和惠郡主吵嘴脱手是她的事体,恰好却扳连了杜云瑛。
杜云诺惊诧昂首看着苗氏,话语在嗓子眼打转,可却又不晓得说甚么,她的目光追着苗氏的身影,直到苗氏出了阁房,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杜云萝回想起杜云瑛那发红的手指,不由打了个寒噤。
可锦蕊是见过双手被烫伤的人的,十指红肿,皮肉不全,又多有水泡黄脓,只看一眼,肚子里就翻江倒海了。
说完,泉茵回身挑了帘子出来,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