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抬起恍惚的泪眸看着姐姐,末端,点了点头。
杜云茹话音未落,就感遭到捏着mm脸颊的拇指一烫,低头看去,那双标致的眼睛尽是泪水,如决堤普通,止都止不住。
刚迈出来,就听得甄氏的声音从阁房里传来:“云萝,好囡囡,快出去让母亲瞧瞧。”
一踏进清晖园的院门,杜云萝脚步一顿,竟是沉沉,抬不起来了。
昨日里石侍郎夫人说得很隐晦,夏老太太起先还当是自家了解错了,厚着脸细心问了以后,这才肯定了对方来意。
这门婚事,真论起来,是杜家攀附了。
“也难怪老太爷难堪。”许嬷嬷叹了一口气。
锦灵垂首道:“女人说,昨夜里魇着了,夙起梳洗时就落了泪。”
世子爷迟早是要出征的,将来如有个万一,杜云萝如何办?
在宿世最后的那半年里,她无数次梦见母亲,梦见母亲拿剪子抵在脖颈上,红着眼睛逼她上轿。
后代结婚是大事,夏老太太一早便和杜公甫商讨。
提起这桩事来,夏老太太抿着唇,不吱声了。
做了大半辈子伉俪,见他如此反应,夏老太太何尝不明白这此中意义。
杜云茹抿唇直笑,搂着杜云萝,捏了捏她的脸颊:“坏东西!为了几盆芍药埋汰我,就每天变着法儿来算计,我的库房迟早要被你搬空了。怕了你了,晚些让人给你把芍药送去,可不准再哭了。”
背面的话,夏老太太没有说透,许嬷嬷内心明白。
许嬷嬷忍俊不由,她就晓得,杜公甫和夏老太太是极其护短的,特别是对杜云萝,更是捧在掌内心。
何况,又是定远侯府主动递了口信。
屋里只剩下了主仆两人。
“五女人呀,性子是娇气些,可心肠那是极好的,别人不晓得我们五女人,石夫人倒是体味的,石夫人与定远侯府沾亲带故,许是侯府那边听了些呢?”许嬷嬷谨慎猜想。
甄氏这才有了笑意,宽解道:“既是恶梦,就别挂在心上,哭出来就舒畅了。”
杜公甫的眼睛跟着那只灵动的画眉鸟转,手中的小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笼子,一副怡然得意模样。
夏老太太缓缓点头:“这倒是说得通。石夫人来开口,我天然信得过。只是……”
这般护着,把杜云萝养娇纵了,也就不奇特了。
杜云茹怔住了,mm固然娇气,却也未曾这般哭过,她看向甄氏,见甄氏点头,便回身出去,唤了锦灵来,问道:“昨夜里是你守夜的?但是出了甚么事情?”
杜公甫这才不耐地放动手中小棍,吹着胡子道:“我说你啊,多大年龄的人了,还跟孙女儿使心眼。”
甄氏一下一下顺着杜云萝的脊背,好言哄了会儿,杜云萝才止了泪水。
杜云萝抱紧了甄氏,宿世痛苦如潮流,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瞪大眼睛,哭得无声。
本来是魇着了,杜云茹松了一口气,又回身归去。
“你说,”夏老太太表示许嬷嬷在绣墩上坐下,“今儿个老头子是如何回事,连着与我呛声,一回两回的,甩这脸给谁看?”
夏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看着丈夫一瘸一拐地出去,内心的火气无处宣泄,端起茶盏一口饮了,这才感觉舒坦了些。
可外头的名声实在算不上好听,这类情势下,为何定远侯府恰好就……
杜云萝咽呜,她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哭过了?
她有多少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许嬷嬷见此,冲几个丫环抬了抬下颚,几人便鱼贯出去了。
“夜里魇着了?”杜云茹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