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与爱郎两情相悦,缔结良缘,本是多么地美好。但是这更加衬得下半阕天意无情,劳燕分飞的肝肠寸断,望断天涯!
拨弦,还是进入人琴合一的状况。
可曾抚与虞浚息的《念奴娇》,并不是甚么国仇家恨愤激难平的琴曲,而是一首有情男女劳燕分飞缠绵悱恻的情曲。
我想起东方明日叙说的,五年前,虞浚息命令屠城,我单独一人走出浔阳城,砍木斩马尾做得七弦琴,我坐在地上,与虞浚息抚的那曲,令得虞浚息敕令我滚的《念奴娇》。很烦很乱。就让对虞浚息本应有的仇恨,和家破人亡物是人非,另有我满脑筋只装着花小壮的影象的烦乱,皆化于指尖旋律,纵情宣泄开释吧!
我蓦地想笑!
劳燕分飞,这实在也是我与东方明日的将来乃至近况不是吗?却还是不敢抚下去。
我翻开了窗,呼吸有些猝急混乱的我,呼吸着窗外的新奇氛围。
我梦到了奚滨。梦到他被叛将蔺九桐从背后刺杀的一幕。梦中,我想去救他,却如何也穿不过那片迷雾。
我已记起奚滨死不瞑目,奚滨是在托梦鉴戒我,我有大仇未报,却耽于情殇,因着不想看到东方明日,便古井无波龟缩于兰溪院,活在东方明日的圈禁之下么?
还是不筹算复书。
……
而不等我写复书,夜雨已经将信鸽驱走。明显是为防备我与梁钰通报甚么动静。
我的卧房中,堆着传闻是东方明日一样样地从库房里遴选送来给我的珠玉金饰,琳琅满目。但是我一样也没戴。也不再需求夜雨流雪为我打扮打扮。我洗尽铅华,素发,素衣,素面。
夜雨的手里逮着一只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