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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奕然落棋道:“过于片面。但是从另一方面看,道天生了万物,又内涵于万物当中,万事万物殊途而同归,都通向了道,从这方面来了解,也有其公道的一面。”
一时棋盘摆好,云山居士执黑子,先落棋道:“《周易》中,柔得位而高低应之。丞相觉得何解?”
云山居士笑觑萧奕然,“丞相既然想晓得我为何不入仕为官,我便道来。多年来丞相统辖朝政,我朝朝政并未趋于败北,乃至在往腐败肃律的方向生长。由此可见,丞相固然年青,却能胜任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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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奕然笑言道:“若奕然说,今时本日的相位,已对我毫无吸引力和应战,居士可会感觉我浮滑?”
萧奕然往云山居士劈面的椅子走去。
萧奕然却并非打趣,“诚如居士所言。”
萧奕然道:“奕然未到云山之前,居士已知奕然为请贤而来。奕然未睹居士之面,已感居士之识。本日见过居士,更是求贤若渴。居士早知奕然的来意,奕然无妨开门见山。奕然亦与之前云山书院的门生有一样的疑问――居士有麒麟之才,为何不出世为官?奕然看过居士所著册本,居士心中有思君报国之大善,而非替人解惑的小善。”萧奕然笑了道:“居士可别以敷衍书院门生的话,敷衍奕然。”
萧奕然笑望云山居士,“奕然请贤一定无功而返,居士定然也会答复奕然的疑问。――居士健忘本日是何日子?奕然心中亦有迷惑,居士怎可不替奕然解惑。”
云山居士持续落棋道:“老子《品德经》的道,世人赞誉是浑全之朴,众妙之门。丞相感觉呢?”
云山居士打趣道:“丞相不会是要将你的相位让给我吧?”
而自棋局失势,被萧奕然吃了一子后,云山居士落子常常游移艰巨,何况又要分神答复萧奕然的发问。云山居士被萧奕然吃掉的黑子,越来越多,一颗,两颗,三颗……
云山居士落子发问,萧奕然落子答复。
云山居士终究落动手中黑子,萧奕然一笑,手中的白子放在本来云山居士黑子的位置,吃了云山居士一子。
黑子又落。“我朝御史大人编辑文籍,把《离骚》和《春秋》相提并论。御史大人称前者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赞誉非常之高。传闻丞相不觉得然?”
画面还是之前的画面,画风却已前后变幻。
萧奕然淡笑望着云山居士,“居士的城池失守,该我发问了。”
一心两用,云山居士布衣布裤,清奇的脸容充满凝重。而萧奕然,白衣寂静干净,捻棋发问的他,谈笑安闲,俊雅的神采始终带着淡淡笑意。
云山居士淡笑,“丞相请贤只是徒劳无功,我没有答复的需求。”
萧奕然背靠椅子,望着云山居士道:“奕然临时将此话当作居士对我的赞誉。”
云山居士望着萧奕然点头,接着又去捻了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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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聪,拿棋盘过来。”萧奕然道。
云山居士但笑不语。
萧奕然笑望着云山居士,“居士过谦了。居士乃隐士大能,奕然既然请贤而来,岂能让居士屈居奕然之下,做提点帮助奕然之事?”
――发问的人变成了萧奕然,答话的人变成了云山居士。
云山居士微愕,旋即发笑,他望着萧奕然道:“我见丞相年纪悄悄,一时倒忘了丞相元服之年即入仕为官,时至本日,已近十年,早已坐到百官之首的位置的丞相,是我过往见过的老臣子亦远及不上的虞诈油滑,不好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