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杯儿“叮!”的一声轻响,漂了不过五尺的杯子又一次停在了一个折弯处。
李默在一旁伏下身表示附和。他实在是懒得说甚么,本来这个曲江宴他就不肯来的,只不过李世民那一手玩得太好,为了商商他不得不来。
那酒杯在盘曲的渠水中不时的磕碰到,有两次都几乎要倾翻,看得世人一阵心悬,更有人歹意的想着:如果这杯儿就此翻了也不错,起码便要重新开端了,也能多博得一些时候。
初瑶皱了皱小鼻子,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这个韦曼柔好不知羞!谁不晓得她父亲为了她不知换了多少先生了!这首诗定是从她先生那边抄来的!”
韦贵妃看了看坐在第五席的侄女儿,微低着头沉吟了下道:“皇上向来喜好五言律,不如以五言律为体,以秋色为题,皇上觉得如何呢?”
李默此言一出,水畔坐着的一众美人们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双眼灼灼的盯着李默。固然并不清楚皇上会按照甚么来挑选,但是多表示些总不会有错吧?
一众宫人们奋力拼斗了半天,最后空中只剩下了一只巨大的美人纸鸢还风韵绰约的遨游在九天之上,胜负已分。
李世民眼中一亮,这女子不但面貌出众,就论文采也是不弱啊!
李治眼中掠过一丝讶色,他倒是不晓得韦挺的女儿另有这份才华,只怕这诗才要打些扣头吧?抬眼看向李默时,却发明他仿若未闻,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淡然的模样。不由得暗自点头。
一首诗吟毕,李恪朝四周长几拱了拱手,淡笑道:“见笑了!恪自饮一杯!”接过一边吴王妃递过的酒杯一口饮下,这才落下座去。
武秀士微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有理,只不知可要限韵?”
“好!好一个那个待春雨,凭栏问东风啊!来人!赏纹锦十匹!”
酒杯儿再次跟着水流往下流漂去,世人的表情也跟着那酒杯儿起起伏伏。
“榴花随碧水,竹鹞舞东风,若言秋色俏――尽在曲江中。”
韦曼柔在一旁见同席的女子出够了丑,方才大风雅方的站了起来,向皇上福了福身方才曼声吟道:“细柳浅浅绿,文樱淡淡红,那个待春雨,凭栏问东风。”
那宫人便得了令,将手中杯里斟了半满的酒水,悄悄放入水中,任那酒杯儿随水流去。
李世民龙颜大悦,当即便赏了这个放纸鸢的宫人一百金,看着他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李世民微微皱了皱眉,如许的女子,如何能与他的默儿婚配?当下便毫不踌躇的判了她出局。
曲江池水微微的打着轻漩,推着那细白瓷杯儿杂在一渠绯色落花中漂流而下,红白相映煞是夺目,满座美人们皆屏住了呼吸瞧着那闲逛悠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