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上到三楼,楼梯右边的陈操之的书房里传出敲棋声,杨泉和丁春秋还在对弈。
――六两黄金约值三万四千钱,实在不能说微薄――
陈操之目送杨泉和刘尚值的牛车远去,才回身与来德、冉盛回陈家坞,走到松林边时,见东去余暨那条路驶来三辆牛车,车边还跟着6、七个主子,陈操之只瞥了一眼,心头一震,这是陆府的马车和府役!
陈操之作揖道:“葳蕤小娘子安好,是来访明圣湖畔的‘羽衣茑萝花’的吗?”
丁幼微立在楼梯口踯躅着不敢走畴昔,那边是她与庆之的寝室和书房――
陈郎君道:“还好,你先上车,到了再说。”
小婢短锄道:“晓得陈郎君是钱唐人,又住在明圣湖畔,我和簪花姐姐都说会不会赶上陈郎君呢,没想到真赶上了。”
那黄胖执事向陈操之拱手道:“那就要叨扰陈郎君了。”
陈操之浅笑道:“我在吴郡多蒙陆使君关照,现在葳蕤小娘子赏花来此,鄙人少不得要做个东道主,请葳蕤小娘子、另有诸位执事一起到陈家坞饮一杯茶水,解解渴――那‘羽衣茑萝’我也晓得在那里,等下领葳蕤小娘子去抚玩。”
梳灵蛇分髫髻、着花罗衣、碧萝裙的陆葳蕤下了车,上午的阳光照过来,这女郎娇美的脸庞绯红如霞,眼波盈盈望着陈操之走近,唤一声:“陈郎君――”
小婵低声道:“这个房间仍然每日洒扫,这莞席和帷幄还是本年初改换的,本来的帷幄有些发黄了――这都是老主母叮咛的。”
刘尚值很失职,次日辰时初,他就带着二仆一婢从十五里外的刘家堡赶来,杨泉即向陈母李氏和陈操之告别,陈母李氏以五两黄金相谢,说杨太医大暑天的来回两千多里,实在辛苦,务必收下这微薄诊金。
提及五石散,杨泉便又说到陆纳之子陆长生,点头叹道:“陆长抱病情比庾希严峻很多啊!”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说。
杨泉便笑纳了,陈母李氏又别离给了杨泉的药僮和车夫赏钱,亲送杨太医、刘尚值出了坞堡,叮咛陈操之多送一程。
陈操之道:“若长康到了吴郡,就请他来钱唐找我,仙民不是要来吗,到时你向陆使君乞假,陪他二人一起来。”
陈操之深深一揖,恭送杨太医上车。
青枝掌灯,陈操之陪着嫂子丁幼微上三楼,小婵、雨燕、阿秀跟在前面。
润儿道:“润儿每日还弹箜篌、阿兄吹玉箫。”
……
陈操之将昨夜写好的一封手札托刘尚值呈与陆太守,与杨泉、刘尚值往北边走边谈,杨泉提及庾希的病情,笑道:“论起来庾内史还应感激操之,庾内史服五石散已积下病根,此次受激起散出来,为害尚不烈,如果天然病发,那结果就不堪假想了。”
陆葳蕤脸上红晕不散,不敢看陈操之,说道:“赶路乏了吗?那就去歇会吧。”
短锄看到陈操之,欣喜道:“陈郎君,真巧啊,没想到真能赶上陈操之。”又跑到中间那辆牛车边上脆声道:“小娘子,真的是陈郎君,真是太巧了。”
丁幼微悄立很久,触景生情、睹物思人、痛上心头――
陆葳蕤趁那些仆人没重视,缓慢地问了一句:“陈郎君母亲安好吗?”
陈操之心道,是啊,西楼高低三层数十个房间,一楼就是来福一家八口、另有荆奴和冉盛,二楼、三楼只要母亲、英姑、宗之、润儿、小婵、青枝和他统共七小我,是很冷僻的,还好客岁小婵、青枝来了陈家坞,不然更是空空荡荡,而他又是大半年在外游学,宗之、润儿小孩子,天然感到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