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品寒士1 > 九十二、盛德绝伦郗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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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祝氏兄弟来坐谈,持续论白马非马,陈操之点头笑道:“手谈吧,本日在通玄寺碰到一个高人,与我辩难了三个时候,多现在嗓子都有些哑了。”

陈操之仿佛墨画的双眉一扬,凝睇那青年男人道:“尊驾便是美髯公郗佳宾?久仰,久仰。”

那青年男人轻抚颌下长髯,笑问道:“我如何不能是王文度?”

四月初八是佛诞日,但来通玄寺浴佛供僧的香客信众亦不甚多,与正月十五陈操之插手的钱唐杜氏天师道场天官大帝诞辰庆典比拟,实在是远远不如。

郗超眼望陈操之,笑道:“我奉大司马之命去会稽请谢安石出山,路过吴郡,听闻庾内史染疾,故枉道特来看望,因昨日佛诞,便未进城拜见陆使君,先去礼佛,却遇陈操之,高塔长谈,深感操之赅博善辩,庾内史病得不冤啊。”

陈操之深深见礼道:“见过陆使君,操之一早去为丁舍人父子送行去了,得知使君相召,马上赶来。”

陈操之道:“一见郗参军,见其飘洒长髯,‘美髯公’三字便脱口而出矣。”

陆纳道:“此前朝廷数次征召,谢安固辞不出,不知此次郗参军不远千里去请,谢安还会推托否?”

桓温大怒:“颇闻刘景升有千斤大牛,啖刍豆十倍于常牛,负重致远,曾不若一孱羸老牛,魏武入荆州,杀之以享军士。”

陈操之、冉盛向守塔和尚敬了个礼,进入塔内,通玄寺塔砖身木檐、双层套筒塔身,内塔有九层,在内、外塔壁之间有廊梯回旋而上,陈操之沿梯直上最高层,来到第九层平座回廊上往塔外一望,不远处的虎丘都在脚下了,绕到南侧了望,繁华的古姑苏历历在目,里坊、街衢、官衙、店铺、牛车、行人……

陈操之道:“那人未过而立之年——不说他了,英台兄,猜先吧。”

美髯男人精于佛典,对当代名僧大德释道安、竺法汰、支愍度、支道林的各家学说了如指掌,而陈操之对东晋梵学则所知甚少,唯知《金刚经》和《坛经》,但他既然精于玄学的思辨,对美髯男人所说的“从无生有”、“即色性空”、“心偶然”诸般若学说都能敏捷体味其奥义,然后以老庄周易来应对。

……

陆纳恍然道:“是是,丁舍人本日离郡,我也差人去送行了的。”携了陈操之的手,并肩入厅,笑吟吟问:“操之,你可知是谁如此焦急要见你?”

陈操之向祝英台说声抱愧,推枰而起,回房去写家书,四伯父陈咸和从兄陈尚上月尾便回钱唐了,带了他给母亲和宗之、润儿写的三封信,此次写的是给嫂子丁幼微的信,报安然、说肄业和定品之事,至于和陆葳蕤的事,陈操之很想向嫂子说说,请嫂子为他指导迷津,但陆葳蕤的事信上不便写,只要等月尾归去再向嫂子说了。

美髯男人听了陈操之“清谈误事”之语,悚然一惊,心道:“此子非常人也,世人皆好清谈,不管贤愚、夸夸其谈,此子卓有才识、长于清谈却又能超拔复苏,固然只是淡淡一句‘清谈误事’,但如此胸怀见地,我只在桓大司马那边见地过。”

陈操之跟着陆纳脱履入厅,分宾主跪坐,望着对坐的美髯男人,心道:“真没想到他便是郗超郗佳宾,此人是桓温军府第一幕僚,智计深沉,是桓温最为倚重的智囊谋主,桓温豪气高迈,很少有能被他推许的人,在与年方弱冠的郗超扳谈后,对其非常敬佩,常说郗超深不成测,遂倾意礼待,郗超也和桓温结下厚交,一向在桓温军府效力,桓温的两次北伐,郗超都是主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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