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与窦滔在苏府前厅争辩之初,便有婢女吃紧去内院报知苏道质夫人邹氏,邹氏也是关西人,所之前日窦滔来求婚并说迁回始平之事,邹氏非常动心,苏蕙却道:“我织一方回文诗,请这位窦郎君解,若能解得一半,我便任凭父母作主。”邹氏点头道:“若兰啊,这两年长淮大族后辈向你求婚的很多,都被你的回文诗难住,因你春秋尚幼,你爹爹与我亦是一笑置之,现在你年已十四,到了真正议婚之年,这窦家郎君风神秀伟、家世显赫,不远千里而来,你如何好以回文诗难堪他!此事自有爹娘为你作主,你女孩儿家只须谦默自守。”苏蕙闻言,手拈裙带,昂首无语。
陈操之浅笑道:“古有美人计,窦公子欲效仿之乎!窦公子之前并不识得苏小娘子,千里迢迢自秦来晋求亲,敢说没有私心?”
陈操之笑道:“窦公子转述王景略之言倒是头头是道,叨教还无益弊可言乎?”
陈操之笑了笑,说道:“秦王与王景略,诚贤主与能臣也,但氐秦豪族对王景略真的心悦诚服?应当是秦王强力压抑、不敢怒不敢言吧,除非王尚书能长命百岁,不然胡汉必起纷争,就比如诸葛武侯归天则蜀汉灭,治世不能依托能臣,靠常法,能臣者,凭本身才气压抑冲突,但因为各种范围和掣肘,有力化解冲突,一旦压抑不住,突然发作,风险尤烈!”
陈操之目视窦滔,缓缓道:“人无信不立,何况鄙人受命持节、代表的是大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