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盛道:“那最多数个月好吧。”
司马昱长叹一声,问:“报知崇德太后未?”
陈尚哈哈大笑道:“小盛倒是看得很清楚。”对陈操之道:“十六弟为何语现萧索之意?那张翰思鲈,也是他四十岁以后的事,十六弟风华正茂,万不成有招隐之思。”
陈操之微感惊奇,心道:“不会围棋那你在边上看甚么呢!”
天子司马丕饵药中毒是陈操之早就晓得的,这缘于他宿世的知识,记得司马丕是改元兴宁后才病发的,病发后还拖了一年时候方才驾崩,现在是隆和元年,汗青已窜改,司马丕提早病发了!
陈操之看了一眼中间观棋的王献之,王献之正转头朝新安郡主望去,只一眼,就回过甚来,凝睇棋局,苗条的手指在膝上悄悄弹动,好似在操琴。
会稽王都到面前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吧,江思玄、陈操之、王献之别离向会稽王司马昱躬身请安,却未说话,围棋乃是坐隐,俗礼可免。
王献之道:“我不会围棋。”
王献之转头四望,说道:“此地甚美,左太冲诗曰‘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在这亭上对弈,极风雅,我不会围棋,但听落子声亦感兴味盎然。”
新安郡主司马道福并未大闹半山亭,悄立一边妙赏,看看陈操之又看看王献之,感觉二人的面貌比如春兰秋菊各擅胜场,陈操之俊朗,王献之秀美,心道:“若得此二报酬夫婿,死亦无撼!”又想:“女子不能一身而嫁二婿,陈操之、王献之只能选其一,选谁?”贪看很久,意不能决。
司马昱禁止不及,只好跟了上来。
桓秘如此仓猝,定有大事产生,会稽王司马昱迎下台去,问:“桓领军,何事?”
陈操之一面清算棋子入奁,一面想道:“莫非是因为卢竦之事刺激到了天子司马丕,司马丕不但不知警省,反而要加大剂量服食三灵药,看来司马丕这天子是做不长了――”见王献之仍然端坐一边,便问:“子敬兄亦喜围棋?”
又想:“可我现在尚未与葳蕤结婚,三年之期,任重道远,莫不要桓济急不成耐想撤除他叔父桓冲,早早的就放逐,然后新安郡主仳离,而我尚未婚,陆始果断不肯让葳蕤嫁我,会稽王司马昱反倒是说过‘本王若另有适龄女也想纳操之为婿’如许的话,若司马道福仳离后一意要嫁我,那真会成为我的大费事!”
身着白绢长裙的新安郡主司马道福在菊花台上站了一会,见亭上对弈者、观棋者专注于棋局,无人向她傲视,不由羞恼,对会稽王司马昱道:“父王,我要到亭上观览风景。”未等司马昱承诺,双手提着乌黑长裙就朝亭上而来。
桓秘道:“就是崇德太后命人请会稽王速回台城。”
陈操之微微一笑,说道:“子敬兄可谓胜固欣然败亦喜,超然棋外也。”
陈操之笑了笑,说道:“新安郡主能够是认错人了。”
陈操之真是有苦说不出,现在反倒要王献之来安抚他了,世事难料啊,熟读《世说新语》又如何,谁会想到新安公主锋芒会转向!
司马昱道:“马上出发。”
冉盛道:“我骑快马,一日行三百里,五日便可到家。”
陈操之回到顾府,顾恺之已开端画《江东三俊图》,现在顾荣、陆机、陆云的画像都有了,顾恺之熟谙揣摩,要画出人物的神韵。
就在这时,数骑快马自建康方向驰来,插进送行人群,顿时情面骚动,半晌后,便有人疾奔上山,倒是中领军桓秘,急唤道:“大王――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