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盛插嘴道:“还不消耗钱。”
徐邈看了刘尚值一眼,道:“也好。”
陈操人一行人从狮尾处绕过狮子山,沿着一条潺潺溪流往东行了三里,见前面一片桃树林,夹岸数百步,别无杂树,现在是秋末初夏季候,尚看不出这桃林的美处,但是流水疏林、四无人家,固然是一处清幽的地点。
来德咧开大嘴,“嗬嗬”笑道:“就是,就是,这些人更好笑,我明天看到此中有一个还穿戴女裙在木楼里走来走去,真是丑得没法看。”
刘尚值瞪起菱形眼道:“岂有此理,此地之妙全在来岁三月桃花开后,不然一千六百文谁要租你,几间破草房罢了!”
陈操之风俗晚睡夙起,次日起床后也不洗漱,先绕小镜湖跑一圈,冉盛、来德都跟着他跑,小镜湖南岸的木楼有会稽、上虞的几个士族后辈居住,夙起的会稽贺氏公子正倚窗凭栏赏识湖光山色,见陈操之主仆你追我赶的奔驰,大为惊奇,随即大笑,叫着其他几个士族后辈的名字,让他们都来看希奇事。
刘尚值笑了起来,想想也对,便让阿林预付一个月的房钱,他们明日就搬来。
刘尚值笑道:“很好很好,不消阿娇清理,搬来就能住,这钱花得值。”
早餐后,刘尚值从城里来,行李装在牛车上,阿林还挑着一担厨具以及秫酒、肉食之类。
冉盛恼道:“这些废料还敢讽刺我们,待我夜里去把他们的木楼给扳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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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夫急得连连给刘尚值作揖,说一千六百文等下即还返来,一文也不敢少,现在只请几位连人带物从速分开这里。
褚俭瞥了侄子褚文谦一眼,褚文谦想起本身当日草率承诺与陈操之赛书法,乃至本日申明扫地,不由愧悔不已,低下头不敢与叔父对视。
陈操之悄悄警戒,心道:“这褚氏阴魂不散,从钱唐一向缠着我到吴郡,看来这是个活结了。”深深吸了口气,瞻仰狮子山,对徐邈、刘尚值道:“仙民、尚值,我们登山吧,心有积郁之气,登高望远,歌颂长啸,则胸怀镇静,再看那些营营苟苟的伎俩,就感觉陈操之在此,宵小辈能奈我何!”
刘尚值道:“那我也要跟去学习。”
刘尚值带着二仆回城去,用罢晚餐,夜里还要乘牛车来听徐博士讲授《庄子》,每日三趟来回,加起来路程四十多里,的确挺辛苦的,明日搬到山后桃林小屋就轻松了。
君子不言人之过,徐藻并未对陈操之明言褚俭的卑鄙用心,但其子徐邈与陈操之交好,少年心性,对老友天然是知无不言,原觉得褚文彬次日不会再来书院,未想到褚文彬若无其事地来了,变态则必有奸谋,徐邈便提示陈操之要谨慎防备。
刘尚值怒了,安坐不动,说道:“我管你甚么痴郎君、呆郎君,这草堂我住定了。”
仆人阿林先行,这时与一个老农迎上来,领着世人在桃林下行了十余丈,见草屋五间,划一高雅,与普通农户住的草屋子大不不异,比徐氏草堂还精美很多,美满是国画里的一道文雅风景。
这老农貌似浑厚,实在滑头,见刘尚值同意只租住到年前,内心暗喜,收了钱,说他明日一早就在这里候着,等刘尚值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