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威道:“我也不知,但程道十有八九不是真凶。”
洪扇道:“当是有人将毒物涂抹于杯中,经热茶一泡,毒药尽在水中,饮者喝下便中毒了!”
虞可娉又道:“我们借使此言不虚。何管家,本日你几更起床?到后厨打理时约莫是甚么光阴?你可还记得?”
虞可娉道:“洪大夫,你说这毒是如何下在茶碗当中的?”
虞可娉道:“世事难料,我也只是推想统统能够。”
葛威点头道:“何春说的不错,我与大哥、天鸣住在东院,顺儿等师兄弟们均住在西院。”
那人低下了头,说道:“少主大婚,昨夜筹办了很多好菜,我和汪四嘴馋,下工前偷偷顺了一块蹄髈藏在袖中。比及大伙入眠,我俩便在被窝里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蹄髈,我们怕弄出声响,是以吃的极慢,几近整夜未睡。何管家在里头鼾声如雷,连起夜都没有过,如何会去厨房?汪四,你倒是说啊。”汪四重重地点了点头。
葛威的兄长葛姜问道:“何为害人之法?”
虞可娉点头道:“嗯,新娘与人无怨,刚才听众位师兄分辩,新郎仿佛与同门和各街坊亲朋偶有摩擦,凶手的害人之心为何,一时难以预感。不如先从害人之法动手。”
世人听到她这番推论严丝合缝,毫无马脚,等闲便将下毒换杯的时候考虑得出,都不由得收回一阵赞叹。娄之英暗道:“这女子好生了得,不愧为王谢以后。”
叶丁叫道:“是他,必然是他害死师哥。”
刘顺道:“程师弟常日夙来朴重,从反面大伙插科打趣,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啊,师父,您听到了,程师弟也说昨日厨房里放的,的确是红色喝茶杯!”
何管家“扑通”跪倒,道:“老爷!老爷!天可明鉴,我何春在你家三十年,少主还未出世我便在葛家了,我看着少主长大,如何会去害他!”
典狱司道:“好!如此一来,本日院中诸人,各个都有怀疑。大伙都别走啦,让韩大人一一鞠问了再说。”
葛威此时将信将疑,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兄长葛姜说道:“唉,程道这孩子固然诚恳,就是过分执念,为一女子而恨上我们百口。现在惧罪他杀,也算替侄儿讨回了公道。”
叶丁凝神想了一会,道:“我记得,我记得。程师兄回屋时没过量久,便有五更更起。想来他去下毒时,已近寅时了。”
叶丁与何管家几近同时叫道:“没错!我没记错时候!”
典狱司道:“如此说来,葛掌门认定凶手另有其人了?”
葛威摇了点头道:“亲家与我是至好,这十几年来一向在故乡衢州安生,年前才光临安。他既没和人树敌,与我门下这班弟子、主子也都不熟络,料来不会有人想关键他。”
虞可娉道:“好极!你可记得清楚,当时茶具为何?”
虞可娉道:“除非叶师兄和何管家记错,不然如何会有不对?”
葛威摇了点头,道:“程道这孩子我如何不知?他生性孤介,不肯交友朋友,那里去弄甚么八爪章毒来?他做出这等事来,自是心中暴虐,但他向来讲一是一,从不讲谎话。他说不是,那就不是。”
葛姜道:“咳,现在程道已逝,他何时去厨房下毒,只怕永无得知了。”
下人丛中一人鼓足勇气站出,说道:“何管家昨晚并未走出寝室一步,我和汪四都是亲眼所见!”
典狱司道:“到底此人是否为真凶,现下已死无对证了,待会韩大人派人前来,先将他的尸身收到衙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