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灿不由狠狠瞪了小女人一眼。
杨厚承目光几次望向船舱。
乔昭微微点头:“朱大哥请自便。”
池灿看了二人一眼,再看神采波澜不惊的乔昭,俄然明白过来。
他紧紧盯着她,不怒反笑,语气倒是冷冰冰的:“那好,你画吧。”
朱彦一怔,随后哑然发笑:“拾曦,你想多了。”
池灿目光下移,见她两手空空,不由扬眉:“画呢?被你吃了?”
“拾曦――”朱彦悄悄拍了拍他,“这是不是有些……”
乔昭脸皮夙来不薄,现在又顶着一张青涩的脸,就更无所谓了,淡定问道:“船上可有笔墨颜料等物?”
池灿一怔,随后大怒,伸手指着乔昭:“你――”
她说完,又看向池灿,语气安静但尽是诚意:“我给池大哥画一副鸭戏图,就当报答池大哥的援手之恩。”
池灿眯了眼,一时有些不解她的意义。
说实话,那日黎三向老友求救竟没被回绝,他都感觉惊奇。
池灿别过眼,嘲笑道:“现在悔怨也晚了,爷等着你画呢。”
池灿拦住他,嘲笑道:“我去。看她要躲到甚么时候!”
他还清楚记得,有一次池灿美意救了一名被恶霸调戏的女人,那女人死活要跟池灿回府,池灿自是回绝,没想到转天那女人就在长公主府门外的树上上了吊,还留言生是池灿的人,死是池灿的鬼。
朱彦温声提示道:“学过画的人都会画鸭,可这‘会’和‘会’是分歧的――”
朱彦点头不语。
罢了,黎女人若真被赶下船去,大不了他暗中关照一下,总不能让小女人真的没法回家。
杨厚承拉朱彦一下,低声问道:“打甚么哑谜呢?”
那丫头,恐怕巴不得两边两不相欠呢。
这艘客船本来能载客十数人,三人财大气粗,脱手包了下来,便腾出一间客房专门充作书房。
“都有,我带你去吧。”朱彦怕氛围太僵,主动领着乔昭进了船舱客房。
见少女已经端坐于书案前,放开宣纸,素手重抬开端研磨,朱彦脚步一顿,轻声道:“不要担忧,拾曦他嘴硬心软。”
此人和她印象中不大一样。
池灿听了更活力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了一句:“如果让我交不了差,等船半途泊岸你就给我下船去!”
池灿嘴硬心软是假,这位朱大哥心挺软倒是真的。
“小丫头已经在内里呆了大半日,连午餐都没出来吃。该不会画不出来,又怕被拾曦赶下船去,不敢出来了吧?”
乔昭现在特别听不得“爷”这个字,压下心中不悦道:“我祖父早已过世啦。”
朱彦走至他身边,抬手悄悄捶了他一下:“这是甚么话?”
池灿本就心烦,乔昭的诚意落在他眼里,就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
乔昭眨了眨眼。
船缓缓而行,日渐西斜。
“你”了半天,见她眼圈泛红,愣是一句话也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