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茶馆。
“我双亲葬在剑冢剑心崖,亦在东面。”李冬衣说道。
“再见了。”
“不过死前,你已经成了我的老婆。”
“不成!”谢宣拔出那柄万卷书,试图禁止那九天落雷。
“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赵玉真轻声念叨,眼神中尽是回想之色,“我初见这桃花纷飞的日子时,还是一个少年。”他转过身,望向配房之上。
李冬衣悄悄一跃,从配房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十余年的等候,仿佛只是顷刻,弹指芳华。
“故交?谁?”谢宣不解。
“在想,枯木如何逢春,春去如何秋来。”齐天尘幽幽地说道。
更有成人见此状真觉得是神仙临世,冲动地几近就要跪倒在地。
“青城山上任掌教,吕素真。”齐天尘缓缓说道。
赵玉真一笑,手悄悄一甩,那些桃花瓣散落开来,腾空飞起,接住了一跃而下的李冬衣,将她稳稳地带到了地上,桃花瓣围着她悄悄飞扬着,变成了一件真的――花的嫁衫。
李冬衣心中却微微一惊,只因赵玉真握着本身的手,俄然落空了力道。
“我与故交有一个商定。”齐天尘答道。
齐天尘轻甩拂尘,只是点头,并没有答复。
“桃花帘外开还是, 帘中人比桃花秀。小仙女,很欢畅,这平生能遇见你。”
有孩童拿到桃子后欣喜地喊道:“神仙叔叔!”
李冬衣,成魔了。
“早晓得就早几年下山了,我的平生,从未像现在这般欢愉过。”赵玉真转头望向李冬衣,和顺地一笑。
赵玉真伸手,轻抚着李冬衣的脸颊:“小仙女,我要死了。”
满头青丝刹时变成紫发,一柄桃花剑,一柄铁马冰河,剑鸣不止。
桃花式微,西风狂舞。
两人悄悄低头膜拜。
赵玉真一剑出神游,杀了唐门三老,伤了谢七刀,胜了苏暮雨,击退了苏昌河,但是那绝世一剑的反噬之力却远比设想中可骇,再加上那强行引出梨花针时又用尽了最后的大龙象力,在齐天尘见到赵玉真的时候,他已经油尽灯枯,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了。当年他曾承诺吕素真有朝一日助赵玉真渡劫,以是这一次为了他而走出天启城,只可惜最后还是晚来了一步。
茶馆的天井当中栽着一棵桃树,现在已是六月天,桃花早已残落,上面挂着一个又一个庞大的桃子,素净欲滴。身着紫衣的俊朗羽士懒惰地走在天井当中,伸手摘下一颗大桃子,用力地嗅了嗅,随即莞尔一笑:“当年一向没吃到的桃子,没想到在这儿吃到了。”
谢宣扭头往身边一看,只见那本来在床上养息的李冬衣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复刚才的凶蛮,眼神中尽是和顺,她低头,也望着赵玉真。
赵玉真悄悄挽过李冬衣的手,带着她渐渐地走到了桃花树边,俄然对着桃花树跪了下来。
是真的跳了下去,没有效一点点的轻功,因为她想要赵玉真接住她。
“现在看来,倒有几分传说中的道剑仙模样了。”谢宣站在配房之上,翻开窗户望向天井中的赵玉真,含笑道。
“赵玉真,你如何了!”李冬衣一把扶住了几近跌倒在地上的赵玉真。
谢宣骇怪地望向齐天尘,齐天尘却仿佛早已预感普通,悄悄叹了口气。
“话说国师为何会出天启?世人皆知赵玉真三十年没有下过青城山,我却晓得,国师大抵也有三十年未出天启城了。”谢宣俄然问道。
羽士脸孔俊朗而白净,腰间疏松地挎着一把桃木剑,紫衣道袍无风自扬,一声说不出的仙风道骨。本来想进入天井当中的那些人看到羽士后都有些说不出的自惭形秽,远远地站在那边,看着羽士窃保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