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赵玉真轻声念叨,眼神中尽是回想之色,“我初见这桃花纷飞的日子时,还是一个少年。”他转过身,望向配房之上。
天井里的赵玉真用力地咬了一口桃子,汁水流滴下来,他满足地仰开端,轻声道:“好甜。”随即又低低喃喃自语:“不晓得当年如果真能吃到那桃子,会不会有那么甜?”赵玉真随即左手悄悄一甩,那柄名为桃花的木剑飞了出去,围着桃树绕了一圈后,数十个巨大的桃子纷繁掉落下来。赵玉真手指悄悄一弹,一股紫色的真气散出,将那些庞大的桃子一个一个地打了出去,落到了那些站在天井外立足的人们。
赵玉真一剑出神游,杀了唐门三老,伤了谢七刀,胜了苏暮雨,击退了苏昌河,但是那绝世一剑的反噬之力却远比设想中可骇,再加上那强行引出梨花针时又用尽了最后的大龙象力,在齐天尘见到赵玉真的时候,他已经油尽灯枯,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了。当年他曾承诺吕素真有朝一日助赵玉真渡劫,以是这一次为了他而走出天启城,只可惜最后还是晚来了一步。
“我双亲葬在剑冢剑心崖,亦在东面。”李冬衣说道。
“不成!”谢宣拔出那柄万卷书,试图禁止那九天落雷。
“国师在想甚么?”谢宣问道。
“我与故交有一个商定。”齐天尘答道。
赵玉真仍然对着李冬衣笑着,只是笑容却欲显倦怠:“成仙得道又如何,这平生,不枉这一遭走过了。”
十余年的等候,仿佛只是顷刻,弹指芳华。
“不过死前,你已经成了我的老婆。”
国师齐天尘却面色沉稳,望着赵玉真微微皱着眉头。
却仍然晚了一步。
茶馆的天井当中栽着一棵桃树,现在已是六月天,桃花早已残落,上面挂着一个又一个庞大的桃子,素净欲滴。身着紫衣的俊朗羽士懒惰地走在天井当中,伸手摘下一颗大桃子,用力地嗅了嗅,随即莞尔一笑:“当年一向没吃到的桃子,没想到在这儿吃到了。”
赵玉真悄悄挽过李冬衣的手,带着她渐渐地走到了桃花树边,俄然对着桃花树跪了下来。
“射中必定无量劫,无可破。”齐天尘悄悄点头。
满头青丝刹时变成紫发,一柄桃花剑,一柄铁马冰河,剑鸣不止。
谢宣扭头往身边一看,只见那本来在床上养息的李冬衣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复刚才的凶蛮,眼神中尽是和顺,她低头,也望着赵玉真。
只见那一刻本来就算花落纷飞却仍然富强的桃花树,却在刹时枯黄式微,整棵树都落空了活力,只剩下那环绕着李冬衣的桃花花瓣仍然悄悄飞扬着。
赵玉真伸手,轻抚着李冬衣的脸颊:“小仙女,我要死了。”
那些围观着的人们本来已经因为这绝世场景而惊呆了,可儿群中却俄然产生了一声惊呼。
李冬衣抱住了那缓缓闭上双眼的赵玉真,朝天吼怒:“不!”
是真的跳了下去,没有效一点点的轻功,因为她想要赵玉真接住她。
羽士脸孔俊朗而白净,腰间疏松地挎着一把桃木剑,紫衣道袍无风自扬,一声说不出的仙风道骨。本来想进入天井当中的那些人看到羽士后都有些说不出的自惭形秽,远远地站在那边,看着羽士窃保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