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杨康掩面坐倒在椅子上,对周遭变故毫不睬会,当下仰天一笑,替杨康答复道:“丘道长言出如山,照理鄙人是非信不成的,只是如此一件大事,丘道长一无端旧吊问,二无血眷哭亲,三无遗物同瞻,单凭道长这一番言语,就是告到官去也说不通啊!”
彭连虎等人窃保私语道:“丘老道少见多怪,独臂神尼传下来的工夫,又怎会不是太祖长拳?”
杨康也抬开端来,两眼红赤,喃喃隧道:“我找爹爹去,我找爹爹去……”向厅外急趋而出。
丘处机又惊又怒,喝道:“公然有些门道!”大袖回卷,双手笼握成拳,快速如翻花胡蝶类似疾探而出,前一招“钟鼓齐鸣”,击向赵洵的太阳穴,跟着拳变成掌,下一招“紫电穿云”,左手虚幌,右掌往赵洵左颊斜劈下去。两式一气呵成、浑若天就,实是全真掌法中极精美的招数。
马钰朗声道:“各位勿要打动。师弟,坐下来发言!”
欧阳克忽道:“赵王千岁怎地迟迟不见回转?各位稍待,我去寻寻他去。”彭连虎眸子一转,拥戴道:“不如我和欧阳公子同去。”又叫沙通天:“沙兄,一块出去逛逛如何?”沙通天有些游移,看了看赵洵。
丘处机怒道:“掌西席兄,这个小牲口对师父不敬也就罢了,全当我白教一场,只是不幸我那杨贤弟家破人亡一十八年,至今……至今下落不明,这小牲口听了我的说话,还是执迷不悟,如何不让人着恼!”说时须发戟张,眼中却模糊有泪光闪现。
丘处机道:“你出招的法门全然不对,以定不是太祖长拳!太祖长拳讲究‘行似游龙,动如闪电’,哪像你这般慢的?重新至尾还只是一招!”
赵洵定计藏起了包惜弱,就是要让这件事情得死无对证,好教丘处机等人知难而退,让小杨康仍然安安稳稳地做他的金国小王爷。听马钰如许说,他笑道:“马道长似是问错了人,不过既然问到了鄙人头上,我也只好答一句:何不去问问赵王爷?各位说来讲去,却把赵王爷一十八年的哺育之恩抛开一边,实难让人佩服!”
马钰也怫然不悦,道:“此事本来由包氏娘子出面说清是最好不过,我师弟原是卤莽了些,汪施主也指责得是,只是事已至此,汪施主想要如何才肯信了?”
丘处机微微愣了一下,眼角一瞥,识出他的招数,叫道:“你这金狗也配使太祖长拳!”回身应以一样一招千里横行,倒是以左手使出。马钰刚喊了一声:“师弟不成粗心!”二人双掌已粘在了一处。
听他这么说,欧阳克等人把迈出去的脚又收了返来,心想赵王千岁心喜小王爷,这是有目共睹之事,要说赵王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情,未免欠通,我还是先看看再说。
赵洵双手在空中虚按一下,状若拍案,借势翻起掌心,向外凝住不动,恰好敌住“紫电穿云”的这一记变招。丘处机见他双掌微颤,固然一招还未使全,但是劲力吞吐变幻,方位捉摸不定,实已制住了他随后的任何一个行动。
丘处机无法之下,招势未及使足便急向后撤退,喝道:“你这是甚么工夫!”
丘处机还不断念,喝道:“孽障,给我站住了!”抢上一步,伸手往杨康后背抓去。
赵洵见丘处机脱手,不敢粗心,运足一口气,单掌立起使一招“千里横行”,斜刺里拍向丘处机左边肩胁,掌未及身,已有一股劲风劈面而至。
赵洵以右手出掌,本力原较丘处机为大,不过丘处机已视他为仇敌,这一掌应当是使出了尽力,而他手上却留了几分劲未发。这一来赵洵心中稀有:丘处机的内力在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