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孙氏和易明真联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烛火今晚就不熄了,奴婢给您留下。”郑妈妈给她掖好被角,抬手指了指放在中间桌上的蜡烛。
郑嬷嬷闻言,一个机警,脑门上就跟着冒出精密的汗珠来。
易明澜的死,经他默许,在他的打算当中,而浩心——
郑妈妈奉侍她躺下,刚要给她拉被子,她又猛地弹坐起来再次一把拽住郑妈妈的手道,“不可,我还是感觉内心不安生,明日你陪我去广月庵烧柱香驱驱邪吧。”
“夫人瞎扯甚么呢?”郑妈妈神采一沉,仓猝伸手去捂她的嘴,“您是今气候的狠了,奴婢先奉侍您睡一觉,明天醒来就没事了。”
因为当初亲手溺杀了浩心,郑嬷嬷这几年也是做贼心虚难以安枕,不时的就会想起当初易明澜一脸鲜血恨恨瞪着她的那双眼睛。
“对对对,转头你去安排,多请几个有道行的法师设坛给浩儿超度。”孙氏胡乱点着头。
彭修死皱着眉头,语气里却带了一丝猜疑和怆然。
“夫人,夫人你沉着点。”郑妈妈强作平静的大声打断她的话,“夫人您这是挂念着小少爷才心境不宁的,不如他日就重新请人给他超度一下,让他安放心心的走了,没准少爷内心的怨气也就跟着消了。”
郑妈妈急的老泪纵横,一边给孙氏抚着胸口顺气,一边对彭修道,“少爷,夫人这也是为着侯府的名誉着想,您就担待着,谅解她一二吧。”
“不是的!”孙氏慌乱的点头,死死的握住她手不放,目光鬼祟的四下里瞟着,孔殷道,“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易家阿谁丫头死前说的话?这几年后院连连出事,我内心就一向在犯嘀咕,她说要谩骂我们彭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的!”
郑妈妈跺着脚仓猝畴昔关了门,然后才过来扶她起来,一边安抚道,“夫人您别如许,少爷这是一时的气话,回甲等他想明白了就好了。”
孙氏哭的浑身瘫软靠在郑妈妈的肩上被扶着进了阁房,郑妈妈回身要去给她铺床,她俄然反手一把抓住郑妈妈手,目光惶恐道,“珮如,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也好,都说广月庵的香火灵验,明日一早奴婢就陪夫人畴昔。”郑妈妈点头应下。
孙氏听了,这才稍稍放心,重新又躺下。
“我——修儿你听我说——”孙氏慌了神,站稳了身子仓猝又扑畴昔要握他的手,“当时——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是萧氏阿谁贱人,是她逼我的,她说一不做二不休。我也想着万一要让她把易家五丫头的死抖到易老夫人面前,统统就功亏一篑了,以是才不得不——”
“这些解释,你不必说给我听。”彭修嫌恶的又再将她一把推开。
他将易明澜作为一块垫脚石舍弃,那总归是贰心甘甘心的,但是这些人,合暗害死了他的儿子,倒是将他的庄严颠覆踩在了脚下。
“嗯!”孙氏心不在焉的应着,表情渐渐平复,神采却更加的凝重起来道,“御庭居那边给我多安排几个妥实的人盯着,另有易家八丫头那边——”
“但是我真的感觉很邪门啊!”孙氏还是惶惑不安,说着又捶胸顿足的落下泪来,“修儿那孩子如何会成了如许?竟然说出这些戳心窝子的话!你闻声了,他当真是因为阿谁女人疯魔了不成?莫非真是报应吗?因为我害了浩儿的性命,以是就要我的儿子帮着她达成誓词,搅的我们彭家家务宁日,断子绝孙吗?是——必然是的,必然——”
“或许,当初在你溺杀浩儿的时候,我也是如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