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宁心的龙涎香隔着祁汜身上的玄色龙袍,不偏不倚地灌入我鼻腔当中。
祁汜闻言,再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并将这份狂喜尽数施加在我身上。
我置若罔闻,遂用指甲在手腕处划下一道深切见骨的血痕,“一小我活着,委实没甚么意义。还不如随他而去,一了百了。”
我徒手拭去他脸上的血迹,指端从他冰冷的脸颊滑过,泪水夺眶而出。
“祁汜,此生当代,我心中除却容忌,再容不下其别人了。”
“当真只是幻象?”我面露欣喜,严峻地盯着祁汜毫无赤色的脸颊,深怕他只是为了安抚我才编造出容忌尚还活着的谎话。
“够了!他没死!”祁汜挫败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些许不甘。
我挣开了祁汜的圈禁,悄悄地趴在容忌的心口,却再也听不到他微弱有力的心跳。
我环顾着偌大的寝宫,单手捂着模糊作痛的心口,轻声扣问着跪在我面前的宫女,“祁汜呢?”
祁汜低头,用锦帕缠着我腕上的伤口,而后非常无法地解释道,“他没死。这统统只是天弋所造的幻象罢了。天弋是佛门后辈,身受佛法束缚,倘若脱手杀人,业障难消,必遭报应。因此,他只是将容亲王带离了天牢,并未伤别性命。”
“天弋在哪?我这就去找他!”
我踩着黏稠的血迹,踉跄行至死尸边上,肉痛得没法呼吸。
祁汜广袖轻扬,轻而易举地破了天弋苦心孤诣设下的把戏。
我乍然起家,尚未站稳便失了重心,往地上重重摔去。
我吃力地摆脱了他的监禁,踉跄滚下榻。
“好好养伤,朕晚些再来看你。”
本来跪伏一地的宫女见状,纷繁退出寝殿,并轻手重脚地关上了门。
“你说甚么?”我毫无焦距的双眸再度聚焦至祁汜脸颊之上,火急地扣问着他。
祁汜瞥了眼倒在血泊中了无活力的容忌,而后攥紧了我不竭捶打着贰心口的双手,沉声说道,“容亲王不是朕杀的。人死不能复活,节哀顺变。”
“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我下认识地以手肘撑地,不谨慎牵涉到手腕上尚未病愈的伤口,又一**血迹排泄,染红了干净的纱布,疼得我直吸气。
他偏执地说道,“朕不在乎。只要你成了朕的皇后,朕承诺你,势必将容亲王从天弋手中救出。”
“容亲王乃肱骨大臣,他非命在天牢当中对朕并无好处!若朕当真想取他的性命,全然能够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曝尸荒漠让人寻不出错处。”祁汜一脸开阔地说道。
“容忌!”
该还的,我自会了偿。即便这么一来,我再也没法面对容忌。
我死咬着下唇,烦复的指甲深嵌掌心当中。沉吟半晌以后,我终是轻吐出一个字,“好。”
我欠祁汜的已经够多了,又怎能苛求他不求回报地替我救回容忌?
我徒手扫尽横陈一地的稻草,再三确认地上并无触目惊心的血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祁汜蹲下身,将我安闲忌冰冷的身材上扒拉开来,旋即将我悄悄搂入怀中,“别哭了,好吗?容亲王如果看到你这般难过,定然也会肉痛到无以复加。”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去上早朝了。”
他单手环住我的腰身,信誓旦旦地说道,“朕承诺你,三日以内必然找出虐杀容亲王的真凶,将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若我死了,将我和容忌葬在一起吧。”我一动不动地窝在祁汜怀中,心跟死了一样,痛到极致,竟毫无知觉了。
“说甚么胡话!你不会死,要死,也是朕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