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汜一下轿,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祁汜悄悄地在门外候着,背手负立,瞻仰着满天繁星。
我扫了眼他感染了血迹的袖口,内心很不是滋味。都怪我这身呛鼻的剁椒味,使得他久治不愈的咳喘之症又减轻了几分。
我夺过他手中的铜镜对镜自照,他则悄悄地将我散落额前的碎发拢至耳后。
罢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你放我下来!我想回容亲王府。”
行至天牢前,他忽而停驻脚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唇上浅啄了一口。
祁汜如是说着,快步穿过迂回的廊道,将我带至雾气迷蒙的浴房中。
“不可,不平安。”
天牢绝顶处,一间半敞开的牢房里,一具身着华服的死尸悄悄地躺在血泊当中,了无活力。
“但是我不想。”我撇过甚,冷冷地说道。
“不成理喻!”我又踹了他一脚,回身往天牢深处奔去。
现在的他,该当很期盼我能赐与他回应吧?
祁汜背对着我,说得密意款款。
“放心,他没事。”祁汜说着,忽而朝我逼近,他的手重抚过我的脸颊,“朕只想同你伶仃相处几日。”
祁汜缓缓转过身,轻声问道,“陪朕小酌一杯,可好?”
“祁汜,你如何将我变成这副模样?”
若当真如此,等我历完情劫,定要好好孝敬孝敬师父,以报他“施肥”之恩!
祁汜闻言,慢条斯理地撸上衣袖,嘴角噙笑,“朕很情愿代庖。”
我将他推至一旁,兀自进了阴暗可怖的天牢当中。
祁汜讪讪收回了手,“活力了?若不肯意,那就亲朕一下吧!朕勉为其难,带你去天牢看他一眼。”
一来,我虽恋慕且舞的花容月貌,但却不想盗取她的面貌。
世上竟另有这么坑徒儿的师父?
“朕在屋外等你。”祁汜以手掩着口鼻,非常哑忍地轻咳着。
“朕带她去吧。”
祁汜发笑,“歌儿,你本就如此明艳动听。要怨,只能怨你那位老顽童师父!他嫌你太瘦,便趁着你历情劫的当口,给你施了很多肥!方才,你身负重伤,体内灵肥亦一并涌出心头,你才得以规复本来的样貌。”
“对不起。”
祁汜耐着性子同老嬷嬷说道,旋即将我扛上了肩头。
祁汜将我逼至墙角,强行掰过我的脸,“陪朕一晚,朕就带你去见他,如何?”
可惜的是,我不能。打动和爱,我分得很清楚。
天牢廊道狭长,每个隔间里头都满盈着浓烈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