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和感喟道:“这话我也只在私底下同你说一说,我也是在陛下身边服侍了二十多年的白叟了,陛下从小便是如许的脾气,对谁都冷酷得很,眼睛里揉不得半分沙子,是以在这宫里,大家都惊骇他。不过你如果稍稍体味陛下几分,便会晓得他是多么仁慈的人,就比如刚才这件事,是娘娘为我讨情,我才气满身而退,若如若不然,陛下最多会将我罚入掖庭,却不会要我性命。”
提及那几个始作俑者,童和顿时变了神采:“疏影园里那两个丫头临时不提,光说朝阳殿里那小兔崽子,委实可爱得很,他约莫觉得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说出去也没有干系,这才大着胆量到宫娥面前去说嘴,他也不想想,即便此事并不牵涉到娘娘,可他这般已是罪无可恕!陛下要他的命,一点儿都不过分。”
这棵树她倒是依罕见些印象,仿佛是长在城外的觉云寺前。小时候大嫂嫂怀着小娃娃,大哥说她最有福分,还特地抱着她一同陪嫂嫂去拜过,不过她才不信这个呢!如果拜树有效,还要太医做甚么?!苏瑗好笑地揉揉裴铭的头,等着裴钊说出“不去”二字后好安抚他,毕竟就她对裴钊的体味,他向来对于这些事情非常不屑,可此番却不晓得为何,裴钊竟然很当真地想了想,又问裴铭:“那棵槐树在那边?”
裴钊的眉头微微蹙起,淡淡道:“朕要的不是惩办。”
那直讲赶紧道:“至公子此言真是折煞小人了,畴前在国子监时小人承蒙四公子多番顾问,现在苏府有难,小人自是义不容辞。”
“皇兄皇兄,本日直讲奉告我,天都城外头有一棵好大好大的槐树,有好多要做爹爹娘亲的人都去拜过,先生说了好多好多,我也记不住,不过总之那棵树好的不得了!”
端娘的手微微抖了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听闻是苏瑗为他讨情,童和便知本身此番算是逃过一劫了,心中甚是感激,正要叩首谢恩,却又听裴钊道:“皇后的意义是要朕不牵蝉联何人,可在朕看来,那些多嘴之人竟敢妄议朝政,让皇后吃惊,实在是罪该万死。这件事情朕命你去办,只一点,莫让皇后晓得。”
童和苦笑一声:“我这也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到底是老了,实在是不顶用。”
这几日裴铭读书倒是很当真,本日更是连晚膳都未曾过来用,而是在本身的殿里和直讲一起随便用了些,苏瑗捏捏他圆滚滚的小肚子,问:“你手里拿着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