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跪在放映机前,额头顶着冰冷的铁皮机器。最后那卷贴着“终”字的胶片已经循环播放了七遍,每次放到阿阮摔梳子那段,画面就会扭曲成雪花点。
打扮镜炸裂的刹时,画面俄然跳帧。吵嘴影象染上暗红色彩,镜头狠恶闲逛,像是谁扛着摄像机在奔驰。浓烟从画面边沿涌入,阿阮的尖叫声混着木头爆裂的噼啪声,旗袍下摆蹿起火苗。
屏幕上的阿阮剧照俄然扭曲。梳头女人的手臂从液晶屏里探出来,焦黑指尖划过林叙的喉结。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电视里的火警画面变成及时监控——镜头正对着事情室大门。
“据悉,骸骨手腕佩带的翡翠镯与1935年失落的影星阮清秋……”
答复他的是翡翠碰撞的轻响。
后半夜下起暴雨。
自从在剧照后背瞥见“她真的死了”五个字,白日黑夜的边界开端恍惚。林叙分不清耳边沙沙声是窗外的梧桐叶,还是阿阮永不断歇的梳头声。
墙内蜷着一具焦黑的骸骨,右手腕套着烧变形的翡翠镯子。林叙膝盖砸在地上,呕吐物混着盗汗滴在东西箱上。那具骸骨的头颅转向他,下颌骨诡异地伸开,仿佛还在反复火场里的尖叫。
林叙的右手掌心俄然刺痛。摊开手掌,一道灼伤般的红痕横贯生命线,和江怀舟日记本里夹着的诊断书上的伤痕照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