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楚酸楚,冷暖人生,想来亦不过如此。
就连一个宫女的衣装穿戴皆与浅显宫女分歧,若不是这萍妃脱手豪阔,便是这眉儿极其讨人欢心,不然,也不会得萍妃如此犒赏,又如此这般……狗仗人势。
萍妃,是第一个。
说她是麻雀,若真是将家世搬出来比较,这萍妃,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现在夕若烟眸中的肝火与恨,她但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倒是感觉好笑。
眉儿身上的宫装,丝绸光滑和婉,毫不是普通宫装所用的浅显料子,这料子,但是上好的杭州丝绸。
许是因为她的身份,许是因为她的仙颜,也可因为是皇上对她的无尽殊荣与宠嬖,但是非论是因为夕若烟的甚么,她都讨厌,都恨,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萍妃对她的伤害,迟早有一天,她定然会全数讨回。
萍妃能拐弯抹角的暗讽于她,但是她夕若烟却也不是好惹的。
萍妃在这后宫但是出了名的张扬放肆,就连其身边的宫女眉儿,亦是一个狗仗人势的主儿,对谁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还当真就仗着背后有萍妃撑腰就没法无天了。
在这后宫五年,她向来秉承着一个守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除之。
不管将来会不会有人呈现惩办萍妃,在不久以后,她夕若烟,便会叫萍妃为本身之前所做的统统,而支出该有的代价。
清澈的目光直视萍妃的笑容,夕若烟虽逼迫本身临时压下心口的肝火,但是只要一看到萍妃,那晚的事情便会不由自主的闪现在脑海当中,吞噬着她的心,腐蚀着她的灵魂。
深深嗅上一口扑鼻而来的轻风花香,本来压抑在心口的浓浓烈结,仿佛也在这一刻消逝殆尽,唯留下满腔的温馨。
只是,这萍妃固然算不上是倾城绝色,却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
白净的肌肤,精美的五官,即便是这满髻的珠钗翠环,在她的身上也并没有显出是累坠和俗气,倒是更显其华贵与雍容。
“你说甚么?你知不晓得……”
这是夕若烟在听到声音后想到的第一个词。
“前些日子微臣被歹人挟持,现下有伤在身,实在不宜去人多喧闹的处所。祁王殿下回京乃是丧事一桩,微臣前不久才遭了这份罪,想来多数也是不吉利的,便不去凑那份热烈了。”
“本宫还觉得,夕太医最是审时度势之人。这不,祁王回京,大家都去太极殿一睹风采,也但愿博得祁王眼球,以夕太医趋炎附势的脾气,这下不是应当跟在皇上的身边服侍吗?”
夕若烟轻扯嘴角,抬眸看向面前的一主一仆。
甚么麻雀变凤凰,甚么鎏金真金,说到底,不也还是在暗讽于她,说她配不上当今皇上吗?
夕若烟仍旧着一身暗红色的朝服,外着一件纯白披风,现在单独一人走在这条小径之上,素净的红,淡雅的粉,乍一看去,竟是与这里的风景鲜得有些格格不入,却毫不粉饰夕若烟的出众风采。
由宫女眉儿扶着走来,一开口,每一个字里皆是带了浓浓的讽刺味道。
素白的手自披风下伸出,跟着轻风而落的桃花瓣飘于掌心,而后又被风吹落,飘于空中,与浩繁花瓣一起铺就了一层薄薄的花毯。
也罢,这漫漫五年她都已经熬过来了,她信赖,这类日子,不会太悠长的。
“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鹄立伤神,无法轻寒着摸人。”
只是那萍妃也不是一个笨伯,既然那晚她会设下战略要夕若烟的命,便会想到,夕若烟没死,那么第一个思疑的人,定是她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