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烟自也是明白司徒菀琰的难处,她也于心不忍,只是这事却也实是毒手。
司徒菀琰回身断交扬长拜别,花颂未及反应,仓猝仓促地追了上去。
一顶高帽子扣下来,这是刹时将司徒菀琰逼到了风口浪尖上。
承诺,只怕最后她会和瑾瑜被迫分开,即便不会,这婚事怕也是遥遥无期了。
夕若烟与庆儿相视一眼,不消司徒菀琰细说,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夕太医,我原觉得你也是个与众分歧的女子,虽没有强大的家属做后盾,但你仍然仰仗本身的本领在宫中享有一席职位。我佩服你,尊敬你,以是才会不吝放下身份脸面去奉迎你。我觉得我们即便不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但起码不会成为仇敌。”司徒菀琰红了眼眶,声声斥责:“你也是个女人,你也晓得豪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讲是多么的宝贵,也该晓得,在现在这类世道,能有一个爱你而你又爱的人是有多么的可贵。我不介怀你偏疼,不介怀你帮着别人,乃至不介怀你从未站在我的态度替我考虑,可你晓得你方才那番话有多么的可爱,又有多么的残暴吗?”
前面的余话尚等不及夕若烟说话,司徒菀琰犹似被人触碰到了逆鳞,豁然一下起家,倒实在是叫夕若烟吃了不小的一惊。
那一刻她方恍然觉悟,本来当初夕若烟的忠告,庆儿的提点,这统统的统统都不是无中生有,只不过是在旁敲侧击的奉告她这个究竟。何如,是她过分愚笨,竟是半点儿未曾看破。
“这么说,我的猜想是对的,而你们,也早就晓得此事?”司徒菀琰大骇,一张娇容顷刻间一片惨白。如玉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石桌边沿,握得指尖泛白,就连周身亦忍不住微微颤抖。
司徒菀琰张了张口,只是一个字尚未出口,就又听得她道:“我、瑾瑜、皇上另有九公主,我们四人是打小的友情,犹似亲人。雪儿体弱,又有自母胎里带出来的隐疾,当年曾有太医断言,说她活不过二十岁。这些年来先皇与圣上对她如珠如宝的疼着、惜着,可前不久一场风寒,几近折腾掉了她半条命,饶是好好将养,也余下不敷一年寿命。”
夕若烟扬声唤住了她,举步上前拦了来路。
一番点醒如同当头棒喝,司徒菀琰止了眼泪,仿佛模糊有些明白:“你的意义是……”
司徒菀琰心头冲突骤集,像是重重压了甚么东西普通沉重非常,她张了张口,终究也只是冷静抽回了手,不发一言。
“菀琰已叨扰太久,这就告别了。”司徒菀琰微微福了身,不待仆人家发话,转了身便要拜别。
“好,四女人是个聪明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夕若烟浅笑,道:“依我所见,瑾瑜对四女人并非冒充,倒也出自至心,毕竟那么多年来,我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而你,是第一个。”
鼻尖微酸,眸中模糊有着晶莹闪现,那模样任是女人瞧了也心有不忍。
司徒菀琰一时有口难言,有苦说不出。这些事情决然是不能当着北冥雪的面问的,而又担忧直接去找瑾瑜,万一如果她曲解了,只怕会令二人之间生了嫌隙,她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儿了。
别的事情能够有筹议的余地,可豪情关乎于两小我的幸运,又岂能轻言拱手送与别人?
举着茶杯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下,夕若烟抬眸望去,暴露一个浅淡又不失礼的浅笑:“四女人,照理说这是私事,我这个外人原也不该管的,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不是么?只不过,前次在国公府你成心保护我,乃至不吝是以与祁王府反目,我一向耿记于心,以是,愿给你一个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