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洄微微一挑如墨双眉,等着东方溯说下去。
“楚帝野心勃勃,甫一即位便以灭燕为名,灭了毫无防备的南昭,还大肆搏斗南昭都城之人,特别是慕姓之人,一个都不放过;若非慕兄命大,刚好出城打猎,早已死在他的屠刀之下;像他如许宁肯我负天下人,不成天下人负我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过公主,就算公主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也是一样,斩草必除根!”
“朕看出来了。”东方洄低头看着在茶汤中缓缓伸展的茶叶,“真是想不到,脆弱平淡的庆帝竟然生了一个这么本事的儿子。”
东方洄叹了口气,“朕不是见怪你,只是你这一次实在是过分胆小妄为了,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朕派人四周去找你,就是没想到你会去西楚。”
被称做怀恩的老寺人想了想,小声道:“睿王与江大人所言对得上,老奴觉得,应当……都是真的。”
在他走后,东方溯伸出苗条白净的手指,取过劈面一口未动过的茶水,垂目望去,碧绿茶汤,清楚倒映出他的影子,伸展开来的茶叶悄悄沉在盏底。
东方洄悄悄闲逛动手中的茶盏,“璇玑既是楚帝决意要杀的人,那么就算他们幸运逃出了宫城,也必然会紧追不休,不死不休对吗?”
他这句话令东方洄唇角悄悄上挑,“有没有传闻过天机卫?”
“因为齐国与东凌。”东方溯凝声道:“我北周固然国力强大,无人可及,却被齐国与东凌管束,一旦我们对西楚动兵,这两国必然会抓住机遇起兵,令我们腹背受敌,以楚帝的心机,不会看不出这一点。”
面对他毫不粉饰的体贴,东方溯既惭愧又打动,低头道:“是臣弟莽撞,请陛下定罪。”
东方洄表示他在右首的紫檀椅间坐下,有宫人端来新沏的茶,“西楚虽兼并了南昭,但想要将南昭完整把握在手里,还需求一段很长的时候,在此之前,他底子不敷以与我北周相提并论,你凭甚么鉴定,他有胆量回绝朕的要求?”
东方洄口中的庆帝是西楚前一任天子,也既萧若傲的父皇,为帝二十载,政绩平平,为人脆弱,耳根子又软,受小人调拨错杀了很多忠义之臣;慕千雪当初就是抓准他这个缺点,方才气够助萧若傲夺下储君之位。
“那在踏入齐国之前呢,就靠那些江湖人士与追兵对抗?”
“据老奴所知,江湖人士固然不如军中兵士那样规律森严,但胜在凶悍不畏死,有这些人在,对于那些个平常兵士,并不是甚么难事。”
沉默半晌,东方洄迷惑隧道:“皇城重地,必定防备森严,你一个保护兵士都没带,又是如何救出璇玑公主的?”
“璇玑公主思念庄亲王心切,以是臣弟先送她去了府中,还请陛下恕罪。”
停顿半晌,他蹙眉道:“话说返来,朕都已经答允了你,派江越出使西楚,向楚帝讨要璇玑公主,你为何又要这么做?”
一抹幽凉的笑容呈现在东方洄唇边,“应当?你甚么时候学会与朕打草率眼了?”
“陛下贤明。”东方溯垂目应了一声,又道:“楚帝就是看清了我们与齐国、东凌,三方管束,得空它顾;以是才敢出兵灭南昭,他有充足的时候去节制、消化南昭这一大块肥肉。”停顿半晌,他又道:“恕臣弟直言,固然西楚权势临时不及齐国与东凌,但楚帝心机阴诡,假以光阴,必会成为我北周的亲信大患。”
“是,臣弟这就畴昔。”东方溯再次行了一礼,躬身退出了西间。
东方洄对劲地点点头,“璇玑公主现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