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月娘的眼泪又落。
“菊花，味甘苦，发散风热，平抑肝阳，清热解毒。用于外感风热及温病初起，还可用于目疾和疔疮中毒。记着了没有？”
“本身……吃！”
福伯神采一哀，哽咽道：“老爷他说，钱家是护不住了，可钱家的医术，不能失传。二蜜斯远在姑苏府，顾家书香之族，必有担负。老爷留着老奴，是想帮衬二蜜斯一把。谁知……”
谭嬷嬷眼中闪过鄙夷，还算恭敬的脸上带着虚笑：“六蜜斯慢用，奴婢辞职！”
“蜜斯――你如何晓得这些？”
“再者，成了精的老妇人，目光毒着呢，倘若被她发觉，你我如安在这府里活下去。”
青莞沉了神采，指了指院外。
顾青莞嫣然一笑，脑海中似有光芒闪过：“福伯，药毒不分炊，从今旧事，你教我的课程多，需多一门用毒。”
“放心！”
这一眼，却望尽了前一世二十七年！
钱福收了的手，抚须叹道：“用毒，无人能及二蜜斯。老奴只略懂外相。”
“蜜斯，蜜斯。”钱福见蜜斯眼神发直，心中一紧忙唤道。
宝庆三十二年冬，都城风云突变。
已是寒冬，内里寒湿阴冷，月娘忙不迭的哈气搓动手，低声抱怨道，“这顾家也真做得出……碳都舍不得……”
顾青莞痛极反笑。
郡主下嫁已是委曲，恰好洞房花烛夜，昏倒了三个月的六蜜斯死而复活。世人都说，是那死鬼钱氏要郡主触霉头，到阴曹地府求了阎王爷。
顾青莞正对着铜镜里的脸发楞，整整半个月了，还感觉这脸有些陌生。
月娘一脸惊骇，却不得不把帕子塞到蜜斯颈下，含着泪道：“奴婢……喂给蜜斯吃！”
钱福涌上欣喜。蜜斯天份极高，且自幼耳渲目染，若非老爷拦着不让学，本该是万中无一的医学天赋。
青虾于酒中微醺，身躯扭动。鹿脯外焦里嫩，还渗着血水。
宿世，在那钢筋水泥密布的都会中，她投生于医科圣手的世家。
她回过神，轻笑道：“月娘，福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