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孟一愣,半晌后叹道:“二十年前之事乃朝中大忌,无人敢暗里提及,我多方探听,也只晓得那一年京中帝位易主,新旧天子瓜代,京中大量官员变更放逐乃至死去,而当年殷相府为何会被灭门之事却还是成谜,宫中说法是当年丞相殷绍叛国,与安王一同保持北戎弑杀先帝,谋逆在上,而殷府当中的确搜出殷相亲笔与北戎天子通信之笺,上面印有殷相私章,时任成王的正德帝因怒其杀父,才下命灭殷氏满门,殷相府也在一把大火中化为灰烬,府中之人无平生还。”
方孟闻谈笑起来,“那依女人之见,她们接下来会如何?”。
薛柔点头,芹兮便在一旁将本日产生的事情大抵的奉告了方孟。
“确无平生还,当年过后顺天府尹清理殷相府之时,亲身确认府内一百四十九人尸身尽皆在内,还制简盖印,传闻殷府当中上至殷相,下至冲弱仆人,无一幸免。”
薛柔转动着茶杯,笑而不语。
“先生过誉了,那不知先生可有何观点?”
方孟仍记得当时他的答复,“世事炎凉,官官相护,岂能不怨。”
方孟在旁闻谈笑出声来,“女人,那孙氏性子本就蠢钝,据言出嫁前在孙府便是靠着母亲、大哥肆意胡来的主儿,虽说嫁人后有所收敛,但江山易改赋性难移,至于那薛素婉,她虽有几分城府,可毕竟只是闺阁蜜斯,那日你当众以辈分相欺,逼着她叫了一声太姑祖母,她能忍下已算不错,现在你连续再三的踩在她的把柄,再加上阿谁薛云蓉和孙氏在一旁煽风燃烧,她沉不住气也是理所当然。”
薛柔闻言抬眼,眼中笑意盈然,“方先生心中自有沟壑,必然早有定计,又何必来讽刺薛柔小小战略?”
方孟沉默半晌,毕竟是没再相劝。
这几年,薛柔只是让他汇集一些京中官员信息,直到半月前薛柔来京。
短短不到一月时候,他就从一名秋后待斩的极刑犯人,摇身一变成了京畿最大的珠宝贩子,宝华楼的幕后掌柜。
薛柔至今没奉告过方孟她要做甚么,但是他却模糊感觉,薛柔所图不小。
此子脾气随其母,阴狠狡辣,又夙来与孙氏及薛府两女交好,到时有前提且有才气脱手之人,必然为他。
“女人,你可真已想好,普济寺以后,您和孙家,就再无回旋余地了。”方孟沉声道。
从那日起,他便进入京中。
“女人本日去长公主府可有收成?”方孟饮着茶问道。
薛柔听着方孟的话,手里把玩着茶盏,指尖轻转下,微垂的眼眸里倒是呈现一抹极致冷酷。
方孟看着薛柔垂着眼脸,手中把玩着茶盏璃盖,一身化不开的肃冷之意。
芹兮又替方孟添了一杯茶水,方孟才说道:“前几次之事只是引线,女人本日再添一把火,长公主当着满京勋贵内宅之人斥责孙家和薛家后代,我想,孙家应当不会咽下这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