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小主,宫门外还等着,主子先行辞职。”带路寺人引到正殿外,打了个千儿便小跑折回。
太皇太后似一无所觉,半晌她叹了一口气,面上暴露浓浓的哀伤,语含深切的可惜说:“皇后是个薄命人,年纪悄悄的便走了,就让天子多陪陪她吧……让他们伉俪两人伶仃待一阵。”
择了殿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德珍悄悄跪下,秋林随跪一旁。
一时候,统统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偷窥向太皇太后。
仲春丁卯日,皇后崩于坤宁宫。
心中说不出的黯然,不知是因为殿内沉痛压抑的氛围,还是因为不能将她遇喜奉告玄烨。
本来佟贵妃是去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了,才乃至中午将到,方姗姗而来。
太皇太后皱着眉,神采凝重,一言不发。
东暖阁表里从太皇太后一来,俱是温馨了下来,现在太皇太后又久久不说话,氛围垂垂压抑了。
皇后小产暴病一事世人皆知,却一向不知皇后病况究竟如何,本日乍闻皇后崩于坤宁宫不免震惊,纷繁沉浸在各自的思路中,并没有重视到时命令六宫侧目标女子也已到了。
不及深想下去,呜哭泣咽的抽泣声中,突然响起了长长的通报声:“太皇太后到――”尾音未落,三驾凤辇接踵停在坤宁宫大殿丹墀下,而走下凤辇的不但要太皇太后,另有皇太后,以及佟贵妃。
刘进忠不敢坦白,更不敢与太皇太后对视,他额头紧紧的抵着空中,颤声答道:“回太皇太后的话,自皇后未初二刻在此薨逝,至今已有大半个时候了。”
一语未完,只听一旁苏茉尔低劝了一句“太皇太后节哀”,太皇太后又抑下心诽谤怀,伸手拍了拍玄烨扶在她臂上的手,语重心长道:“哀家晓得你,天子不必妄自陋劣,也不要过于伤怀。皇后她早走,是这孩子福薄,罢了,多说无益……让她早日入土为安吧。”
玄烨跨出门槛,佟贵妃忙让位退后一步,玄烨顺势搀扶起太皇太后,道:“孙儿待皇后有愧,只能最后再为皇后尽孙儿一点情意,倒叫皇祖母为孙儿担忧了,实是孙儿做事鲁莽,愧对皇祖母多年的教诲。”
德珍直身昂首,目光相随,直至那道清癯而矗立的身影消逝在眼中,她仍然没有收回目光,他也仍然没有在跪地的人群中发明她,只是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坤宁宫,亦走出了她的视野。
闻言,太皇太后身边的几人,面上皆暴露哀痛之色,无一不是淌眼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