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微微一笑,时下挂彩开得正盛,素有此月女子簪戴桂花一说,折上几枝倒是应景。心念一起,便让小许子回偏殿取了一只青瓷花瓶,与秋林一起折了几枝桂子花,这才去了太皇太后所居的主殿。
这时,太皇太后见玄烨不再劝说本身,便就此歇了说话,又顺着玄烨的话另转了话题道:“天子,哀家的慈宁宫算是补葺了好了,可这丫头的同顺斋塌毁的短长,那但是住不了人的。”说时转头看了一眼德珍,顿了顿才又说,“这丫头为哀家誊写经籍已久,哀家也没犒赏过她甚么,今儿就代她向天子讨个恩情,恰好这永和殿也在永和宫内,干脆将永和殿换个这丫头住,你可同意?”
山间凌晨的氛围格外清爽,含了露水的氛围潮湿润的。德珍带了小许子和秋林一出偏殿,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感周身一阵遍体舒爽,模糊又闻得缕缕桂子香飘来,遂寻香一望,见得院角下的一株桂子树开得恰好,树上结了密密麻麻的淡黄碎花,时被晨风寥落一层花瓣在地,观之竟有楚楚风味之态。
玄烨目光停在德珍身上,见德珍施礼时身姿轻巧,气色比起三日前好上很多,白净的面上不再是孱羸的白,而是泛着些许玉色般的柔光,只是额头上还裹了纱布,却被一排齐刘海奇妙的遮住。余光略移,瞥见炕几上太皇太后说得那几枝桂花,疏疏落落的插在青瓷瓶中,虽是简朴却别有一番清雅风趣。
但是眼下统统都不是她能做主,只能先服从安排,再另做他图。
“太皇太后……皇上……”德珍强压下心中翻涌高兴,面上暴露震惊而无措之色,半晌才仓猝的跪在地上,颤声道,“主子谢太皇太后、皇上恩情,但是主子乃一介宫人出身,按例不成……”
见状,秦福禄心念一动,率先上前施礼恭贺道:“主子,恭贺德主子晋封!”
德珍赶紧起家,随一屋子八九个宫人呼啦啦的跪倒一地,只要苏茉尔福了半个身,一群人齐道:“皇上万福。”
玄烨正要说话,俄然瞥见德珍,太皇太后一向不错眼睛的看着玄烨,见玄烨目光往过一看,便笑道:“这丫头仗着本身年青,身子刚好能下床了,今一早便折了院子里的几枝桂花来给哀家存候。”说着另对德珍说,“天子来了,也不消这么拘束,你坐下吧。”
未看地上存候的世人,玄烨手随便一挥,阔步至太皇太后跟前,便是下跪存候道:“孙儿给皇祖母存候。”
玄烨不觉得意的打断道:“宫例又如何?就如你曾说过,朕乃天子,朕要晋封谁就晋封谁。”一言未完,犹觉话说得过分肆意,这便止了话,另表示梁九功搀扶起德珍。
但是,全部内廷是由东西十二宫构成,这就意味着后宫一众嫔妃中,只要十二位嫔妃能够成为一宫主位。是以一宫主位,对于后宫每一名嫔妃都相称首要,是她们穷尽平生的寻求。
又另换一个方面想,如不暂住慈宁宫,恐怕会安排她住承乾宫,毕竟承乾宫与她很有渊源,并且宫室并无大破坏。可一住出来,当然是离禛儿进了,但统统言行皆在别人的监督下,还必须到处受佟贵妃辖制,亦不是她所愿。
现在,太皇太后要将永和殿赐赉她,这意义岂不是要晋她为一宫主位!
玄烨不疑有他,看了德珍一眼,离座向太皇太后请了个安退出。
玄烨斜瞥了一眼怔然的德珍,笑道:“她救驾有功,本就筹算晋封她,只是迩来一向无空暇。并且现在皇祖母您都说了,孙儿哪敢分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