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您没死?”卓撄宁抹了一把泪,做出一脸镇静的模样。
这事放在平常时候也便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郭氏自是气不过的,当场命人杖责五十。哪晓得张嬷嬷不经打,两腿一蹬,死了。
卓撄宁记得,上一世母亲死了以后,郭氏也没有来看一眼。带人来敛尸的,是她身边奉养的张嬷嬷。
很快,卓撄宁便长嚎一声“阿母”,哭了个惊天动地,旋即就跑到内里,一边大哭一边爬墙垣,喊着“阿母死了,阿母死了”,好生不幸。
奴子们闻声远远地瞧见,立马告诉了管事的。
坐于冷炕上的姜氏听了这话,则是神采大变。
“阿母,我们生的是天花,不会有人想要触碰您的,顶多探一探鼻息。”
卓撄宁伏在姜氏身边,哭得更加悲切。
她才进门,就瞥了哭得悲伤的卓撄宁一眼,怪里怪气道:“唉哟我的二娘子,至于哭成如许吗?反正您也是将死之人,说不定过不了一会儿也能跟着二夫人去了。”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张嬷嬷不信也信了。
这件事的产生,就在卓撄宁母亲身后的第二天。
她的女儿如何晓得有那么一个楠木匣子在黛山上的道观里?十几年了,她但是从未与人提及过,更莫说奉告女儿!
“这要如何做得像?他们只要探一探我的脉搏,就知我是假死了。”姜氏有些担忧。
卓撄宁想,为今之计,只能让母亲假死一回了。只要郭氏派人来,她就有机遇。上一世来的是张嬷嬷,这一世,是张嬷嬷来的能够性也极大。即便不是,那也无妨。郭氏身边服侍的是些甚么人,卓撄宁多多极少是有体味的。
自打卓太傅身后,张嬷嬷就没听卓撄宁说话如许有底气过。现在这个环境蓦地听来,她不由感到希奇。
管事的听闻动静,忙带人到芙蓉苑,起首将从墙垣跳下跑出来的卓撄宁轰赶了归去,而后便进苑,肯定了姜氏的死。
“阿宁,你一个孩子,能有甚么体例可想?”姜氏看着女儿,眼里尽是心伤和自责。
被姜氏俄然转醒吓得还心不足悸的张嬷嬷,忍不住指桑骂槐对管事的阿谁骂道:“既然没死你瞎嚷嚷甚么?!不晓得府里正为大娘子应选太子妃的事忙着吗?”
与之一同进门的,另有两个身强体壮的粗使杂役,一人手上拿绳,一人手上拿席,是要卷着“尸身”抬出去的。
她的反应,和卓撄宁上一世里一模一样。
自打三年前祖父归天,她与母亲在这个家里便无人照拂,为了在郭氏眼皮子底下活命,她可很多与她身边的奴子周旋,自也下了很多工夫。
卓撄宁方才奉告她:“张嬷嬷,我有些好东西要给你。”
果不其然,管事的只上前探了探姜氏的鼻息,便作罢了。
一个将死之人,还凭甚么让她不必“白跑了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