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则是伸出另一只手在母亲手上轻抚了一下,随即便拂开她,上前一步走近郭氏,一本端庄道:“大伯母,送大姊姊入宫,不但是大房的事,实在是全部卓家的事。按说我们二房在非常时候出一份力,也是应当的。但也不能光叫我们二房着力,大房本身反而一毛不拔吧?”
待郭氏张口之前,撄宁先一步道:“我和我母亲也不计算了,只要张嬷嬷你,将在宝丰隆钱庄的二千八百两银子尽数还给我们便是。”
撄宁不是个好欺负的大师都晓得。但多数人都以为,郭氏如此明目张胆欺负人,依着撄宁的脾气,会狗急跳墙,当即与郭氏红眼争论起来,将有理的事也闹得没理。却不料,她竟如此安闲不迫地辩论,句句不丢事理。
而就在她张了张口,想要敷衍这件事的时候,撄宁又说话了。
那奴子诧异道:“二娘子您还不晓得?张嬷嬷打着大夫人的名义将老太爷留给您二房的财产都给变卖了,在宝丰隆钱庄的账上足有两千八百两银子收支!二娘子,这可都是您和二夫人的,您快畴昔瞧瞧吧!大夫人已唤了二夫人畴昔,正筹议着该要如何措置张嬷嬷呢!”
“这……可不就是甚么都没了。”郭氏说着这话,微扬起下颔,抬眸望向了面前的虚空。她这副模样,那里另有半点惭愧之意?
“那大伯母筹算如何措置张嬷嬷?”撄宁成心问,“要不要送官?”
“我们大房那里就一毛不拔了?”郭氏忍不住道,“我把我的嫁奁都拿出来了。”
她不急不徐走到母亲姜氏身边,冷看张嬷嬷,“大伯母顾念你跟从服侍她半生的份儿上,许或能够不计算你调用她的财帛。你变卖掉的我二房的财产该要如何算?”
世人皆转头看她,并自发地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此番能幸运活命已是不易,财帛乃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她不但愿女儿因为此事,将郭氏惹急了。
变卖二房的财产,天然是郭氏交代张嬷嬷做的。现在郭氏俄然把这么大的黑锅扣到张嬷嬷身上,谁会信赖?除非,她提早抓到张嬷嬷调用她的财帛了……
恰是快晌午的时候,太阳洒在芙蓉苑宽广敞亮的大院中,温暖而暖和。镇静的人群,都在看昔日这位狗仗人势、颐指气使的张嬷嬷的好戏。郭氏携大房几位姨娘,与姜氏一起站在正中心的位置,看着瑟缩着身子跪在暗影里的张嬷嬷,满目鄙夷。
这时,姜氏走至撄宁跟前,拉了她的手低声道:“阿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