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衣和傅香凝相视一眼,均感莫名,当时方白衣仍然困于地下迷宫,傅香凝亦是居于深宫,相互更无关联,那里来的女人,为何到访颜府。沉吟半晌,方白衣皱眉道:“颜伯,那位女人可曾说过甚么?”
方白衣认出白发老翁,仓猝抢步上前,将其扶住。来者恰是颜洪,曾是颜府门房,偌大的颜府现在只剩下他孤苦怜仃,却也是年逾古稀,沧桑暮年。如果方白衣晚归几年,只怕也是无缘得见。
傅香凝眸中落泪,再也不顾矜持,自背后紧紧拥住方白衣,娇颜靠在那刻薄的背上,无声抽泣。小不幸亦是抽搐落泪,背过身去,不忍见此人间惨事,输不起抬头向天,眸中泪光模糊,喟然感喟。
“甚么?”方白衣大惊,霍地站起,失声道,“莫非当年他们几个未能逃脱?这毫不成能,定时候计算,充足他们逃回镇上。”
耳聪目明,府中隐有话语声传出,与当年无异。方白衣眼眸中闪过希冀,莫不是寇哲渊得了失心疯,尽是胡言乱语,何曾产生灭门惨祸,倘若真是如此,只怕颜府早已残垣断壁,墙头野草都要稀有尺是非。
却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触景生情,不免心中感慨,潸然泪下。
当年为遁藏棕熊,跌落山涧瀑布,为水下暗潮冲到地下迷宫,险死还生,困居十五年,却未想到铁笙等人蒙受如此虐待。
只是方白衣却杳无踪迹,遍寻不得,皆觉得遭受不测,为棕熊拖去。颜府高低愁云暗澹,颜大善人更是一病不起,几乎放手西去,铁匠大叔和胖婶等人深感自责,怒将铁笙小莫等顽童绑了,扔进后山,为方白衣偿命。
“小少爷,两个月前曾经有位女人来过府上,长得跟天仙儿似的,就是待人接物冷冰冰的,让人感受跟寒冬腊月似的。”眸光掠过傅香凝,颜洪说道。
星目盈泪,现在再也遏止不住,顺着脸颊汩汩流下,沾湿胸前衣衿。
“颜伯!”
受人所托,特地看望?
方白衣久随教书先生修练呼吸吐纳工夫,固然未能练就内功真气,却也身强体壮,双臂有百余斤力量。目睹棕熊扑来,捡起一块锋利石子,按教书先生指导,甩手打中棕熊眼角。
半晌,方白衣这才止住悲声,颜洪扑灭烛火,焚着香头递给方白衣,施礼祭拜,而后恭恭敬敬插进香炉。府中遇害主子丫环十九人,在侧房设有灵位,方白衣也是前去施礼祭拜,神采恭敬,叩首上香。
“甚么?”
方白衣泪眼昏黄,却已认出胖妇人,童年玩伴小莫的母亲,悲戚出声,道:“胖婶?是我,我返来了。”
众街坊听到方白衣所问,亦是神采有异,胖婶感喟口气,张口欲言,却被众街坊以凌厉眼神制止,仓猝杜口不言。倒是尽收于方白衣眼底,晓得此中另有隐情,也就没有再问,今后总有机遇问个明白。
厚重院门敞开,自内里走出一个胖妇人。
方白衣暗自感喟,苦笑点头。
当年,镇上书院夫子有客来访,提早让众学子回家。
冲进府中倒是见到尸横各处,血迹斑斑,颜乐施佳耦身首异处,主子丫环尽数毙命。震惊之余,在赶来救火的街坊乡邻帮忙下,将颜乐施佳耦等人尸身抢出。偌大的颜府倒是断送火海,楼阁倾圮,狼籍各处。
“是啊,如果是以变得嗜血好杀,怕不是蜜斯之福,唉......”老妪亦是面带愁苦,暗自点头感喟。
胖婶在前带路,带方白衣去往府中灵堂。方白衣福缘深厚,有惊无险,固然时隔多年,却已安然返乡,为颜乐施佳耦上香祭拜,以告慰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