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茂才问谢团儿:“你如何看?”
统共也没疼上两下,天子又不是用心折腾,衣飞石不在乎这点儿床笫间的小磕巴。他比较在乎的是,天子究竟在为甚么活力?
衣飞石感觉,这个蹦出来要清算吴善琏的人,很能够就是孝烈天子的党人。
谢茂仿佛也感觉这么要求太难堪龙幼株了,沉默半晌以后,看了衣飞石一眼。
这一日,两位皇子、三位郡主都在长信宫玩耍,也都把这个官方故事听了一遍。
※
“当日兵部尚书秋腾云是因涉嫌暗害孝烈天子被文帝所杀,现在的吴阁老,就是当年主审兵部尚书秋腾云案的刑部官员。”龙幼株解释道,“前两年有人借谢沣谋逆案,翻出秋氏的案子,企图借此打击吴阁老。卑职不解的是,此人究竟是恨吴阁老未曾把秋氏一并斩草除根,还是恨吴阁老当年杀了秋氏满门?”
衣飞石觉对劲外的是,天子竟然亲身跑了一趟,去长信宫代黎王送信。
“此时卑职也不敢断言。不过,该当触及前朝旧事。”龙幼株拱手道,“公爷恕罪,卑职焦急找一份旧档――”
“那或许就是儿臣……”谢茂笑了笑,“想多了吧。”
谢茂看着这个近两年长胖了一圈的小瘦子,笑着摇点头。自从谢琚闯宫以后,谢沃这小孩儿就自暴自弃了,书不好好念,工夫也不当真学,每天就晓得吃吃喝喝,归正太后不管他,谢茂也不是很顾得上――总不能不给孩子吃喝吧?
几个孩子坐了一会儿就被谢茂打收回去了,他叮咛屏退闲杂人等,叫大宫女亲身去守门。
――他本意是叫黎王去黎州查华林县的案子,哪晓得黎王这么闲,管这闲事去了。倒不是他感觉须羊县令不该弹劾定罪,而是,这案子随便谁都能查,何必劳动黎王?
龙幼株嘴角微颤。不消宫婢宫监,她能用的就是这些年从外边招揽的部属,称得上是鱼龙稠浊。这回在华林县出事的,就是这么一部分人。
正所谓案上一点墨,官方千滴血①。
“阿娘不感觉六哥有些奇特么?”
他看了龙幼株写的册子,龙幼株做的笔迹很直观,死掉的名书画圈,被贬出京的名书画点,孝烈天子一党很多都是点点,证明都保全了,先帝的党人则几近都是圈圈――
龙幼株当然记得。
“这是文天子在位期间,在党争中或死、或败的官员记录。曾有一年,陛下半夜召卑职与司礼监李公公翻查旧档,卑职顺手就记了下来。”
太后和衣飞石都很不测,太后问道:“另有何事?”
丹朱之笔,字字鲜红,不恰是提示为君者须字字谨慎么?每一个字都不能乱批。
内阁瞥见天子的朱批会如何想?刑部瞥见天子的朱批会如何想?
黎王在奏折中说,黎州须羊县有个江姓老夫,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长女先被富户抢去做丫环,后给富户生了个儿子,抬了妾,那富户又想纳幼女为妾。不想幼女死活不肯,跳河他杀了。江老夫去县衙诉状,要富户赔二百两银子。须羊县令感觉那幼女是他杀,富户抢的是长女,又未曾抢幼女,因何要赔钱?判了富户无罪。
难怪天子要活力。谢芳的遗党搞事,搞的是天子的阁臣,天子派了谢范去调查,哪晓得谢范也是谢芳的遗党!最可气的是,天子来找太后筹议,俄然发明他亲妈……仿佛也是个谢芳党。
谁是谁的党人,外界传说实在不大可托。因为,在夺嫡之争上,除了明党,另有暗党一说。
“臣遵旨。”衣飞石领了旨还处于一头雾水的状况,办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