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黎王的奏折狠狠弹劾了须羊县令，说他教唆百姓弑父、杀妾，脾气刁毒，心有恶臭，应当判其枭首，明正典刑――在奏折里直接骂人，谢范还是第一次。
“你手底下的人更可靠些。衣爱卿，此事朕就交给你来办了。”谢茂道。
谢茂叫太后宽解，说六哥合法真查案子呢，讲故事一样把江氏案子跟太后说了一遍。
“你忙你忙。”衣飞石赶紧道。
谢茂发笑道：“你父王只得一小我，我们家里统共几十个大州，把他劈了也盯不过来呀。”
谢茂笑了笑也没多说，只问道：“依你看，如何措置？”
“臣遵旨。”
“卑职当时受命扫尾，查实秋氏确切是秋腾云之女，并非作伪。”
第二天，久未进宫的龙幼株就被天子宣入了太极殿。
谢沃压根儿就没当真听，冷不丁被抽问一句，磕磕巴巴地说：“儿臣感觉，皇父说得对。”
“臣遵旨。”
龙幼株嘴角微颤。不消宫婢宫监，她能用的就是这些年从外边招揽的部属，称得上是鱼龙稠浊。这回在华林县出事的，就是这么一部分人。
明天天子把他的情感写上去了。
“当日兵部尚书秋腾云是因涉嫌暗害孝烈天子被文帝所杀，现在的吴阁老，就是当年主审兵部尚书秋腾云案的刑部官员。”龙幼株解释道，“前两年有人借谢沣谋逆案，翻出秋氏的案子，企图借此打击吴阁老。卑职不解的是，此人究竟是恨吴阁老未曾把秋氏一并斩草除根，还是恨吴阁老当年杀了秋氏满门？”
“你如何看？”谢茂又问谢泽。
“六哥也是……嫉恶如仇。”
她说话时用心瞥了谢团儿一眼，“她长姐被恶人抢了去，家中只得一个老父，多么孤苦无依？便是为了老父亲，她也该固执英勇地活着，岂能抛家弃父，一死了之呢？她死了是洁净了，留下老父睹物思人，岂不悲伤难过？父死子继才是天理人伦，叫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大不孝。”
惹下这么大的祸事，天子也没有召她进宫诘责怒斥，就仿佛忘记了听事司这个衙门――别的叫黎王从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抽调人手去查案。查谁？首当其冲就是听事司。这两个月听事司高低皆民气惶惑，龙幼株勉强掌住总，持续手底下的事件，一刻不敢松弛。
谁是谁的党人，外界传说实在不大可托。因为，在夺嫡之争上，除了明党，另有暗党一说。
似黎王如许尽管卫戍军的武官，莫非还能弹劾他治兵不力、吃空饷、谋反？
谢泽风俗性地严峻，一被问话就紧蹙眉头，如临大敌，绞尽脑汁想要答一个完美答案：“以儿臣看来，江氏女不孝，富户为富不仁，县令当官不为民做主，都该措置了。”
明晓得黎王是用心打草惊蛇，黎州宦海还是产生了狠恶动乱。这年代当官的哪儿能没点见不得人的私事？旁人都是“赃官”，就你一个“清官”，你还想好好混下去？
“阿娘不感觉六哥有些奇特么？”
她倒是想内部自肃，亲身去把黎州那几个不长眼的拖出来千刀万剐了，但是，天子没旨意叫她动，动的是黎王的钦差行辕，龙幼株就不敢动。她只能等候。
龙幼株偷偷记录这些名字，过后又借职务之便，调阅了很多文帝朝的密档。
天子都说须羊县令“可爱”了，须羊县令还能活吗？乃至――须羊县令还能“好死”吗？
谢茂埋没情感的工夫一贯极好，太后涓滴没发觉到他笑容中的不祥。
眼看着局势告急，龙幼株从太极殿辞出以后，天子去了内阁问政，衣飞石总感觉这事儿跟天子明天俄然对太后的气愤有关，马上就跟着去找龙幼株了：“还得就教龙司尊，究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