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先生的《坐忘论》,小子曾经通读多遍,此中真观第五中有云,虽有营求之事,莫生得失之心。但是生者活着,除非贤人,不然如有营求,则必苛求得失。敢问司马先生,这得失之心,从何而灭?”
这个题目问得不但刁钻,并且鲜明又是锋芒直指杜士仪,一时四座皆静。而杜士仪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便如有所思地看着座上这笑口常开的司马先生,却见其人还是笑容可掬地捋了捋下颌髯毛,旋即便点头笑道:“佩服养身求的是养身长生,但若要见效,倒是长年累月的事,可不是所谓终南捷径。倘若佩服便能文思泉涌,道门还不被人挤破头?再者,杜小郎君的病已经过子方诊治过,现在已无大碍,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当然,如果杜小郎君成心随我去学吐纳佩服,那天然也并无不成。”
见人答复得安然,杜士仪扫了一眼座上其别人,见大多数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这两人,他便微浅笑道:“没想到竟是他乡遇故知。大兄既然也是京兆府人,动静仿佛迟了些,年前一场大病,不但几近要了昔日只不过微有申明的杜十九一条性命,并且还让我今后以后文思半点也无,几近再也做不出甚么像样的诗文来。若非我尚在稚龄的mm带着千里迢迢到嵩山求医,只怕便不会站在这儿了。”
固然前次雨中曾经跟着竹影来过一次嵩阳观,但当时候观门紧闭,杜士仪不过隔着矗立的围墙看了一眼里头飞檐斗拱的各式修建,印象中只感觉宏丽当中不失清雅幽深。前几日司马黑云代其主下帖邀约,本日由道童引入正门,他这才明白到这座嵩山第一观的真正风采。
“悯农。”
“司马先生的佩服摄生之道,传闻连太上皇都极其推许。不晓得如杜小郎君如许的病情,若佩服摄生,他日可否规复畴前的文思泉涌?”
那柳惜明一言被那司马先生四两拨千斤似的挡了归去,现在听到杜士仪最后半截话,少不得嘿然叹道:“农家汉多么卑陋,十九郎何必如此心灰意冷?”
说话的人约摸十八九岁,头戴黑介帻,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竟是一名风采非常出众的美女人。站在他的面前,杜士仪能够清清楚楚地闻到那一股劈面而来的芳香。他天然不会是以把人当作是女子,须知唐人最喜熏香,王谢大族多有秘藏制香之法,劈面这青年不过是好浓烈之香罢了。但是,听到对方一见面便对本身大加恭维,他不由眉头微皱,随即行礼问道:“大兄莫非也是京兆府人?”
听到这极其切题的二字诗名,那司马先生俄然拿起坐席前的玉槌,悄悄敲了一上面前的玉钟,但只听那清越的声音乍然在室内传开,他方才含笑说道:“好了,杜小郎君倒是病体病愈,可我这把老骨头长途驰驱,现现在这风寒还没好呢,容我离席先安息一个时候,诸位但请自便就是。”
“杜小郎君,这是宋观主。宋观主,这便是京兆杜陵杜十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