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嬷嬷待人出去，便道：“夫人，这如何是好？清楚就是要伯爷见着您狼狈的模样！”
世人沉默。
帘子一掀，柴嬷嬷就扶着小曹氏走了出去。
太夫人非常喜好这张玉席，略歪着身子坐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摩娑着边沿上的玉珠子。
小曹氏满身湿哒哒的，脸上还沾了淤泥，又是惊魂不决不竭的挣扎，又是咳喘不断，瞧着非常狼狈。
柴嬷嬷俄然大声道：“不好！见血了！”
小曹氏抬眼，目光从伯夫人面上扫过，并不说话。
薛池拍了鼓掌上的粉，对劲的笑道：“如何？”
小曹氏目光一动，抬手止住了柴嬷嬷：“反正已是这般，由着她，不成再擦了去。”
融二老爷和融三老爷低声的议着朝中政事，因为老迈袭了伯爵，又领了廷尉的实缺，二老爷和三老爷如果不过放，要留在平城享繁华，就只能当些闲差了。不然满平城不知多少勋贵，功德还能都让一家给占了？
只心中却突突直跳，刚才她瞥见小曹氏转头那一顷刻的眼神，阴冷冷的，让人说不出的惊骇。
四老爷是庶出，和四夫人一道按例是装鹌鹑的，明显坐在屋中，也毫无存在感。
薛池令信娘不要绷着了小曹氏的头皮，松松的替她挽了个坠马髻，发间一排簪了三朵指甲大的小绒花，别的钗环皆不消了。头上的伤口用纱布缠起。眉毛描得固然淡，但却粗直，会显得更纯洁。胭脂不上在两颊，却擦在了眼角。
小曹氏淡淡的道：“晓得了，我们打扮换衣，便会前去。你先去回话。”
信娘和柴嬷嬷张大了嘴，就见小曹氏由平时鲜艳的模样，一下变得楚楚不幸。巴掌大的脸让纱布缠了三分之一去，面色惨白，双眼水光盈盈，眼角眉梢像是病了好久，又像是抽泣了好久般泛着红。
柴嬷嬷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大女人莫要谈笑，顾着本身便好。”
这一群人里，真正心无邪念的，还只要融伯爷了。
小曹氏规复了安静：“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