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自称，唬得风清嘉差点也跟着跪下。
明显甚么都没变......
九年前。
明束素扯着她的袖子，轻咬下唇，目光闪动。
风清嘉放在榻侧的手紧了紧，旋又放开。
堂堂皇女，传授她之人，都是琴学大师，常日也无其他课业承担，却能奏成这副模样。
谁知明束素次日不知使了甚么手腕，那厢琴声还是，她人却寻了空子，溜进了鸿园。
风清嘉的手扣住了简儿的脖子，力道不大，却也令人摆脱不得。
明束素开口道，忍住声音颤抖。
“我也舍不下胸中抱负：先父草泽而起，联豪族、杀末帝、击外夷，建不世之功，现在天下看似安乐，实则局势比战时更加凶恶三分，简儿又为何不能顺时而起，干一番奇迹？”
“还......”
“早闻大名，束素心慕先生，哀告能在旁听学。”
“我更舍不下心中不甘：子冉才干中平，性子内弱，被人算计非命；子染判定不足，心机不敷，只能持续一时，必当不起千秋家业；子元讨厌世俗，过分狷介，固然机灵，却最多自保，也非良选。唯简儿自知性子偏执，手腕阴狠，面若春花更兼毒蝎心肠，最合适那张宝座不过！”
她十九岁初入宫门，每日上午传授明子染、子元课业，依明彰旨意，长住鸿园。
她眼睛微阖，非常安静。
因而风清嘉落荒而逃。
风清嘉已走到门前，脚步愣住，人却不转头。
“先生，简儿能够应下你的任何前提。”
“先生，简儿与别人如何能不异？”
“我手上能打动先生你的前提，一是空口无凭的承诺，二是鱼死网破的威胁，三是......希冀于旧时交谊。”
明束素用下巴悄悄搔着她的手背，唇角轻勾，语意似怨。
“或许你说得不错，我确有过此等狂念，觉得万物皆在掌中，乃至垂垂感觉甚么都没成心机。可那是少年之时，现在我已在而立之年，明白不快意事十之□□，更知平平是福，于天下如是，于我一身也如是。”
那金饰光彩饱满，温润莹亮，每一颗珠子都篆着一个“佛”字，字体秀美，该是女子手笔，细细绕了三道，统共该是一百零八颗，美满得不得了。
明束素身子不知为何极轻地抖了一下，声音却盛着笃定。
明束素深深呼吸，双手微微握紧，从暗影里，烁着那双眸子，笑意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