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应算临时摆脱了一向以来牵萦不去的安然之虑，一觉睡得深沉，醒来神清气爽。
“先前的我应当也很好。”
她此番再次见到靳玉，见他如见一名熟谙的陌生人，有不知何起的信赖，却没故意动。
她现在问出了先前不会问出的话。
但是，非论他说的是哪一种成果，她仿佛都没有不对劲，反而有些心安。
——他仿佛又被打动了。
她又一次被剑转移了视野。
勺子敲在了碗边。
她如饥似渴地察看、形貌、对比、改正，手中无剑，手指手腕却不由跟着他地行动翻转，一些灵光乍现、一些茅塞顿开、一些恍然大悟，让她整小我被庞大的幸运充满，直到与他一起走回院落，还沉浸于所思而不能自拔。
柔安另有些沉浸在传说普通的人剑合一的余韵中，看了看他，猎奇：“我先前是甚么模样？”
“叮”的一声。
他看柔安一脸“这我能想不到”的无语，又笑了笑，“不同不大。都是你。”
她偶然间瞥到他的面庞，在他安静的神采上蓦地一顿。
他们的婚约不是出自爱恋，而是另有考量？
极致的冲突压抑在精美的皮郛下，他仿佛看到了又一个不肯让余烬燃烧的灵魂，但是，她仿佛更加飘摇，却不像母亲那么苍茫。
靳玉看她。
靳玉看到她的笑，眼神温和下来，冷峻的神采却没有舒缓。
她打动了他。
柔安更不满了，但她想了想，也豁然笑了。
太阳越升越高，光芒满溢，仿佛余烬重燃，愈烧愈烈。
靳玉不是甘心受制于人的人，他同她有婚约，必是出于己心。
“不然，你又怎会心悦于她？”
此剑颇重。
“你不会到那一步。”
陆七便罢了，靳玉一听就说一道让人通报讯息，又将路八方的事讲给她。
她向着太阳走出几步，回身，背着太阳的灼暖，笃定地看向靳玉。
如果，她也不好对他的收留采取安之若素了。
如果，他必不讳言。
“一群无义逐利之辈罢了，让他们得一些长处便是，只是，是蜜糖还是砒霜，就看他们如何吃下去了。”
她不肯定他的意义是，他会极力延医，弄清这药的底里，不让她沦为丧尸，还是即便她沦为害人之物，也有他给她一个痛快，还是二者皆有。
她握紧了执剑的手，臂腕发力，一把将剑抗在肩上，也不转头，背着靳玉安静的目光，走回了院子，回身关上院门时，望向他，他也只是点头回应，她便一派天然地回以一笑，掩门而去。
她即使不是会为神兵的名声和代价大惊小怪的人，也算见地了这对父子的豁达，那她也不必客气了。
靳玉认识到她的身材犹有隐患，将她带离风口，闻言不甚在乎道：
矫揉、哑忍却不甘、不平。
两个小丫头奉上早餐，面前摆满碗碟，靳玉见她仍不回神，轻叩桌沿。
他又当真看了她一眼，“这是你本来的模样么。”笑了笑，“很好。”
一套剑法练毕，她看向一旁不知何时到来的靳玉。
太阳被她完整挡在身后，她仿佛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