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七八侍卫打马而过,一错眼间见着了宋予夺,便及时勒住了缰绳,招了招手,表示身后的侍卫先走,本身则翻身下了马,向宋予夺问候了句。目光落在一侧的沈瑜身上后,也含笑点头表示。
至于沈瑜……她但是与宋予夺同床共枕的人,又岂会发觉不到?
神情明显没甚么大的窜改,可沈瑜看着,却莫名觉着难过。
西市这边沿街的摊贩极多,一派热烈气象,沈瑜并不急着归去,干脆就慢悠悠地闲逛着。
“平远,你倒是安逸得很。”
他一提这话,沈瑜就又想起来方才顾诀看过来的,颇含三分怒斥的眼神,先是瞪了他一眼,又无法道:“你如果不想说,不说就是,何必同我开这个打趣。”
宋予夺在沈瑜身侧坐了下来, 偏过甚去看向她, 神情非常专注。
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沈瑜天然也不会再有甚么狐疑,这件事临时就算是揭过,三人转而聊起旁的闲话。
顾诀顿时觉着一腔美意都喂了狗,看向宋予夺的目光也多了些绝望,他倒没再开口多言,直接翻身上马,走人了。
可沈瑜却到底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当年你在西域,究竟产生了甚么?”
只不过以她对宋予夺的体味,恐怕顾诀此番又要绝望了。
若宋予夺没来, 这事儿就得沈瑜本身出面来摒挡, 少不得要费些工夫。现在倒是好了, 宋予夺通盘接办, 她只需求站在这里看戏就成, 费心省力。
她站在这里半句话没说,竟然都能被顾诀给迁怒了,委实是冤得很。对此她也不便辩驳甚么,只是又挣了挣手,想要跟宋予夺撇开。
可宋予夺三两步就又赶了上来,他悄悄地扯了下沈瑜的衣袖,而后道:“我并非成心欺瞒,只是我需求这伤,来当个保护。不然当初皇上想让我来统领禁军之时,该拿甚么由头来回绝?”
沈瑜虽明知他打的甚么主张,却还是下认识地放慢了脚步:“你为何甘愿如此,也不肯归朝?”
方才有宋予璇在,沈瑜并不好直接去问,现在只剩了他二人,方才问道:“你如何过来这边了?”
沈瑜:“……”
他不肯回朝为官,独一的来由,就是他本身不想罢了。
及至要出西市时,竟刚巧遇见了已是禁军统领的顾诀。
可沈瑜本身倒是非常清楚,她在宋予夺心中,怕是还没这个分量。
跟着她这句话,宋予夺的眼神一黯。
“你既是有皇命在身,就不必同我在这里耗了。”宋予夺握着沈瑜的手微微收紧,并没放开,面不改色地看向顾诀,“我晓得顾兄一片美意,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的事情,就不牢顾兄操心了。”
顾诀是局外人,见宋予夺陪她去津山玩耍,现在又在街上闲逛,便自发得是地觉着宋予夺是为了她。
当初在去津山的路上遇匪,宋予夺阴差阳错地点醒了顾诀,又将那桩案子交给了顾诀。虽说那件事最后并没闹大,可沈瑜觉着,皇上会重新重用顾诀,想来是跟那件事脱不了干系的。是以,顾诀才会对宋予夺心胸感激。
沈瑜沉默了会儿,忍不住提示道:“我今早出门前,与你还是一道用的饭,到现在也不过是几个时候罢了。”
宋予夺对此熟视无睹,神情自如地问候了他,而后道:“你这是要去那边?”
“有劳你了。”沈瑜笑了声。
到底是甚么样的事情,才气让一个心胸家国天下的将军,甘愿自毁,也不肯再回朝去承担半点任务?
沈瑜的手腕被不轻不重地握着,试图挣开,未果,便垂下眼看着衣裳上的绣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