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诘问道：“甚么？”
他一开口说的倒是这个，沈瑜本来都到了嗓子眼的心顷刻坠了下去，很有几分哭笑不得。
莫非宋予夺现在这般懒惰，是怨皇上当年偏袒陈家，未曾给其父一个公道？
他虽没明说，可一桩桩旧事堆在一起，究竟想说甚么，也已经很较着了。
她就说宋予夺先前如何就那么笃定，现在看来，只怕他当时就推测大皇子会上门来，早早地就算好了。
宋予夺眉尖一挑，暴露个迷惑的神情，“何事？”
“此事我也是偶尔得知的，”大皇子将早就商奉迎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当年平威将军战死西域，你可知是为何？”
宋予夺心知躲不过，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书房，随即又收回了目光，“殿下另有何事？固然说就是。”
宋予夺偏过甚来，看向她，点头道：“是。”
第101章
沈瑜在书房听着，无声地笑了笑。
现在才算是明白，本来宋予夺还晓得……更加惨烈的。
宋予夺唤了她一声，声音中透着股说不出的倦怠，仿佛方才的那一场闲谈，抽暇了他的力量一样。
这些事经不起细想，因为一旦理清，就足以颠覆统统。
“若当真如此，那还请殿下明示，不必再兜甚么圈子。”
如果这么说，倒也能说得通。
宋予夺在一旁坐下，没看她，也没看书册，只是垂着眼，目光落在虚空当中。沈瑜也没再出声，悄悄地坐在那边，陪着他。
他定定地看着宋予夺，直截了当道：“当年那平威将军身侧的副将是谁，你可还记得？”
她先前虽也猜到，大皇子此次过来怕是别有用心，可却如何都没想到，他要提及的竟然是当年旧事。并且听这话头，仿佛还跟宋父之死有关？
他抬高了声音，沈瑜只能闻声只字片语，但却也充足拼集出原话了。
大皇子此次过来压根是酒徒不在酒, 这是相互心知肚明的。但宋予夺却愣是装出一副甚么都不知情的模样, 一本端庄的同他聊着娄兴的事。
大皇子随即道：“我所说绝无半句虚言，你若不信，尽能够展转去查，老是能寻着些蛛丝马迹的。”
大皇子原是有备而来，可对上宋予夺开阔的目光后，却又觉着有些难堪。踌躇了会儿，长叹了口气，“是当年的旧事……与平威将军有关。”
当日偶遇顾诀之时，宋予夺曾冷声提过，说皇上本就是个多疑的脾气。
也不知为何，沈瑜眼皮一跳，没出处地想起了云氏。
第 101 章
宋予夺无声地笑了笑，“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气已经全暗，宋予夺方才像是如梦初醒般似的，昂首看向她：“都这时候了……要吃点东西吗？
大皇子所说的事情，过分惶恐，这让她有些缓不过来。可她心中却也明白，宋予夺怕是早就晓得了此事。
那是切肤之痛。
打从大皇子进门起，宋予夺就晓得他到底打的甚么主张。可就算如此，却还是得做出一副惊奇的神情，“此话当真？”
这话一出，沈瑜直接愣住了。
大皇子道：“千真万确。”
方才，沈瑜就模糊觉出些不对，宋予夺这话已经是变相的提示，她随即认识过来，“是皇上！”
宋予夺又问道：“既是如此，那当年为何会瞒下此事？”
“殿下的意义是，当年陈伺因妒忌而害了我父亲，陛下偏袒陈家，以是并没有将这件事抖落出来定罪，只是重罚了陈伺。”宋予夺垂着眼，声音降落，“而三年前，也是有人故伎重施，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