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你走入了一条死胡同。忘了《品德经》中“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的事理,有无相生,难易相成,刚与荏弱,岂是两端?清楚浑浑然如一体者矣!”和尚忍着肝火道。
夜无眠、僧、道三人循声看去,见到一人缓缓踱步而出,恰是周咸。他喝了酒,神采酡红,法度也有些不稳,但脸上倒是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
见到酒,道人狂喜,就要箭步上前,夺酒来喝。
相传青原行思的七世法孙慧轮,曾有人问过他如许一个题目:
这是人间少有的辩论,看点实足。
说着,趁那和尚不重视,“噗”的一下,从他眼皮子底下遛走,发挥身法,往庐山更高处逃去了。
“可惜了,没酒精。”
夜无眠茫然,却见周咸眼中,蓦地射出一道金光,这是破境踏入逆通境地的征象。
“宝剑未出匣时如何样?”
“有酒?”
道人不耐烦说道:“秃驴,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狮子吼,打打杀杀的。贫道先跟你就事论事,好好辩经。《五灯会元》中有记录,当年,你禅宗四祖道信,在山中点拨懒融禅师,说了八个字:欢愉无忧,故名为佛。似你这般,整日这个不能做,阿谁不能做,如何能得欢愉,如何能有修为,如何能成佛?”
道人怒道:“贫道就要喝,你待怎地?”
世人堕入一阵沉默,夜无眠却俄然想起,《五灯会元》中的一个禅林公案。
夜无眠仍在苦苦贯穿着,俄然听得周百户喃喃说道:“心外无物,心外在理,此非王阳明先生传授的事理乎……”
这番话,仿佛是与僧道交换而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说完以后,周咸皱着眉头点头,欣然若失。
和尚堕入一阵沉默,俄然听得亭子中一人道:“兀这和尚、这羽士,听到你二人辩论,我倒是想起儒家的孔夫子曾说,他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莫非与你二者之理,有靠近相通之处?”
和尚一怔住,面露苍茫道:“你援引这个公案,又是甚么意义?”
就以周咸手中酒壶来讲,没有酒,和酒不在袋中,莫非就没有辨别吗?
那人感到迷惑了。宝剑未出闸,申明在内里,直接答在内里不好吗?宝剑出匣了,申明去内里了,直接答在内里不可吗?为何都要以否定之语,来作此答。
夜无眠悄悄心奇:“既要寻酒喝,当往庐山下而行。山下火食阜盛,不但有茶肆,另有酒铺。缘何这道人要往山上跑,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周咸好好稳固了一番境地,对着一僧一道抱拳感激道:“两位大师,多谢点拨,无妨好好坐下来,再论一番道。我现在固然踏入逆通境地,可内心仍有很多迷惑,还待解开。”
道人一摆手,不耐烦道:“去去去,谁要跟你论道,给你解祸?你酒都喝完了,我和你论甚么道?道爷要寻酒喝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