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听得柳牧舒坦很多，心道这少年人瞧着年纪悄悄，说话做事倒是成熟慎重。这般看来，柳牧眼中也添了几分赏识：“你说。”
“哼，阴姬既入却忧谷，她跟她的门徒就都是却忧谷的人，现在她门徒杀了留声阁这么多人，你说这笔账该找谁算？”柳牧眉毛一掀，厉声喝道。
阿九翻脸比翻书快，闻言又正色道：“长辈也不想冲犯您，所觉得了大师都好，还请前辈别再戏弄人了！”
柳牧最清楚这孙子的性子，又傻又二，固然不笨，对人却太没戒心了。
想着，柳牧便看向楚陌景。
祁少陵闻言，插话道：“您是前辈，若与家师有旧怨尽管去找家师，何必跟我们长辈计算？”
柳云笙的祖父提及来要比谷主和邱长长幼上很多，但他年青时也是一代风云人物，晓得很多隐蔽，并且留声阁跟千层塔都在尧都，是以他跟邱长老还是有些友情的。
柳牧快到他跟前的时候，猛地罢手，顺势坐了下来，笑眯眯的对孙子招招手：“云笙到爷爷这儿来。”
柳牧似笑非笑，用心道：“没了对云笙拯救之恩，老夫可不会再奉告你了迦圣僧的下落了？”
楚陌景道：“长辈有胆识，您有度量吗？”
阿九快速笑了，笑得有几分卑劣，她轻哼一声：“前辈，你或许不知，我跟咚咚姐自小的交谊，或许我没法当即找到她，可我却能让留声阁永久找不到她……你信不信？”
“好，老夫承诺你的要求，但此后就当云笙已还了你的恩典了，你意下如何？”柳牧的意义便是要楚陌景拿恩典做赔偿，换咚咚临时的安危，他此举也是为了孙儿，怕柳云笙因为恩典而被人管束，便要趁机帮柳云笙处理了这软肋。
阿九下认识地攥紧拳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如果是别人，她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咚咚分歧，不管宿世此生，咚咚都没有对不起她，反而是她亏欠咚咚的……现在听着柳云笙恨恨的称之魔女，阿九内心一点也不好受，她不肯信赖滥杀无辜是出自咚咚的本意。
祁少陵干笑，心说那语气一听就听出来了，还用猜么！
“柳前辈，恕长辈直言，此事与却忧谷无关，也与家师无关，柳少阁主口中的‘魔女’，该当是阴姬前辈所收的门徒咚咚，据长辈所知，咚咚与留声阁之间并无龃龉，想必她此举也是奉了师命，”祁少陵一一阐发，最后话锋一转，“至于两位前辈之间有何旧怨，长辈就不知了。”
可柳云笙一听却感觉有点不品德，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拯救之恩？咚咚一事跟楚陌景对他的恩典清楚是一码归一码的，他爷爷非要放到一起来讲，未免太阴了……
“小子，你别想抵赖推辞却忧谷的任务！”
“若留声阁找到咚咚，临时不要动她。”这言下之意便是让留声阁的人别滥用私刑了。江湖上折磨人的手腕多了去了，咚咚跟留声阁树敌已深，如果落到他们手上，了局必定极惨……当然，实在楚陌景此举还是为了阿九。
楚陌景道：“前辈，少陵此言并非抵赖，却忧谷不会无端挑衅留声阁。”
楚陌景等人没想到柳云笙的祖父会一道过来，但既然前辈到此，他们这些长辈便不好再坐着了。
“……说你有胆识，你小子还真拽上了？”柳牧摸摸胡子，神采非常莫测。
阿九也不恼，一本端庄的道：“承蒙前辈谬赞，阿九既是女子也是小人，但实在还是很好养的……师兄，你说是不是？”说最后一句时，阿九偏过甚对楚陌景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