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有些琐事,却还得措置一下,方才忙完,这便归去。再说这大雨亦是把门路冲毁,止得在这城中凑乎上几日了。小钟子,我闻声有人说饿,便出来看看。你看此人落魄之相,又不知是那里来得,看那模样确是饿了,后厨以内,另有些剩下的炊饼。如果没人吃,想是明天也是干了。丢掉亦是可惜,你便拿来送与他吃罢。我那边另有些牛肉脯、咸菜也送与他,再与他倒碗净水,免得噎着。”
深夜,已将至子时,澎湃大雨还未停歇。
墨客用心细想,蓦地喊道:“我又想起一事,我此城池,已是入夜时分,亦是下着雨,正考虑为人送这货色,却不知被甚么车马撞了一下。腰背受挫,续而顺势跌倒,后脑右边竟磕在一尖石块之上,便晕死畴昔。”
随后,又在屋中搜刮,见一柜子以内,又有几件利净衣物,皆是读书人所穿右衽直身长袍,亦有青、蓝、乌等几件。柜子下方,亦有璞头巾、方巾、瓜皮帽几顶,布鞋几双,油布伞几顶。
这时,忽听柜台那边有人喊一声“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止走出几步,便考虑不对。这盔甲、刀剑、火器,乃是朝廷明令制止官方所用之物。如果本身身边有一盔,便是有了谋逆之嫌。如此一想,墨客便想这将箱子抛弃,转念又一考虑,这箱子、铁盔,乃是本身所能记起的几件东西,如果丢了,想是对本身倒霉。便还是将这二物带了归去,来至院落当中,寻得一把锹,三下两下,在一树旁挖了一洞子,将这铁盔又用一方巾包好,好生放于木箱以内,藏于洞中,上面又盖好泥土。若不知事者,还真寻不得。待墨客做好这事,再站将起来,倒是头重脚轻了。腹中饥饿难耐,想是好似二日已粒米未进。墨客考虑,如果再这般饿下去,想是必死无疑,还得寻个处所吃此饭来。可这半夜,哪另有开门迎客之店铺。忽尔想起,那边似有一堆栈还亮着灯,想是还在迎着来宾,这堆栈凡是整夜备有吃食,去那边吃上一些也罢。
墨客大喜,自言自语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这歹命,却似有窜改之时了。”
店小二见这老者出去,便道:“东叔,你怎得还未归去?”
东叔笑道:“如此小事,还谢我做甚,但吃无妨。”回身又对小钟子道:“我便归去了,这里之事,你好生顾问。”
忽尔,又想起一些秘密之事。来此地,倒是为了护送一批货色,而那货色是些甚么、送给哪位爷、何时送到,倒是一概想不起来。
实是这店小贰心中亦是暗自奇特,心机此人倒是那里冒出来得。正在那边猜疑。后堂门帘一闪,又走出一人。但见此人,五十余岁,慈眉善目,白发童颜,虽老倒是个精干之人,看那穿戴,倒是个掌柜。此人在后堂闻声店小二与人敷衍,心中猎奇,便出来一看。
墨客赶快陪笑,拱手道:“实是饿得不成,一发卖我几个烧饼也罢。”
墨客道:“看我这一身寒伧,好端端的衣服摆在这里,却不去穿他。且先换身洁净的再说罢。”
此人道:“阿也,这倒是怎得回事?”
墨客道:“小二哥,我是一过路之人,半夜来此,实是不忍心讨扰。可惜这两天水米未进,腹中实是饥渴难耐,请小二哥拿些吃食、净水,也好活命则个。”